刚刚在楼下,顾甚正巧碰到她,她在跟前台预约,前台小姐就指着自己说是老板的秘书。
顾甚说:“三爷在忙。”
“你告诉他有位言小姐来拜访,如果他说没空,那劳烦您告诉您的老板,说他的钻石可能要没地方镶了。”
女人站在那宛如从画里走出来品尝人间百味的仙子,“如果您的老板问钻石是要镶嵌在棺材上的么,那请劳烦让您的老板亲自问我。”
顾甚都愣了,第一次见到在三爷面前这么自信的女人,“如果三爷还是不见呢?”
对方莞尔一笑,“不会的。”
面前,权敬衡沉默了几秒钟,“让她上来。”
顾甚抿了抿唇,“好。”
他退了出去,赶紧去请人。
高人啊!
五分钟后。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嗯。”
顾甚替她推开门,言喻独自走进去,办公室里真干净,除了一个书架一张书桌和一副沙发外,什么都没有。
地板是白的,桌椅是白的,连沙发都是白的。
权敬衡站在落地窗前转过身,眼底掠过一抹惊艳,“坐。”
言喻也没客气,坐下来歪头看着他,“我来跟你商定下,钻石要设计多大的,棺材才好提前打孔。”
他似乎笑了一声,“真是名贵,镶着钻石的棺材。”
沙发上的女人拨弄了下头发,笑容张扬夺目,“这算什么,只要客人有需求,棺材上都能刻自画像。”
权敬衡想了想,“懂钻石么?”
“不懂。”她的确不懂,从不戴那东西。
他坐下来,“人的眼球那么大。”
“哦,了解了。”
闻言,权敬衡忽而抬眸,“见过人的眼球?”
“还玩过呢。”
她轻笑,眉眼里漂浮着几分深意,“你什么时候能设计出来?”
“不一定。”
女人努努嘴,“没有时间观念可不行。”
“最快三个月。”
“那我得时刻督促你才行,毕竟收了人家的钱,总要让客人满意,如果因为你的钻石出品慢,影响了我在客人那里的口碑,我可是会讨回来的。”
言喻细声细语的,穿着旗袍端坐在那,像极了古典闺秀。
跟在大伯葬礼上看见的她,完全不一样。
男人垂眸,点燃了一支烟。
刚进门的时候,烟灰缸里还有一根没有完全被熄灭的烟头呢。
“科学研究表明,常年抽烟喝酒的人,患老年痴呆的概率较低。”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权敬衡忍不住抬头注视她。
只听,女人又补了句:“因为早死的概率较高。”
权敬衡:“……你什么意思?”
“刚抽完,把烟掐了。”
这口吻,几乎是命令性的。
让权敬衡都愣了下。
可不知道怎么的,在言喻那束谈不上冰凉但寡淡的注视下,他还真的把烟熄灭了。
接着,她就笑了。
“你该请我吃的饭,你还没有请完呢。”
“你定地方。”他头也没抬,继续画图。
言喻拿着手包慢吞吞起身,“权先生,晚上见。”
她没有分毫的留恋就走了。
权敬衡也没再抬头,但手心里的笔却停下了。
☆
去往一家带有K歌设备的餐厅的路上。
左潇还没下班,给她打电话。
“好闺蜜,你说人自杀了以后会怎样?”
一辆金色的宾利慕尚行走在路上,开车的人是康叔,稳稳的前行,不慌不忙的。
后座里坐着言喻,她握着电话,坐姿慵懒,眼尾带着勾人的媚气,“会死。”
左潇:“……”
接着,她大吼:“我当然知道会死!我是说死了以后呢?真有鬼么?”
“可能会重生吧。”
左潇十分惊讶,“你还看上小说了?”
“没看,你不是让我猜的么。”
女人把窗帘拉了上,低头用无声点烟器点燃了一支烟。
她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尼古丁在肺里旋转,最终逼上大脑。
最终,烟雾又从鼻子与嘴巴里呈线状出来。
“小鱼,我还是忘不了商卓阳,哎,他不理我!”
她弹了弹烟灰,“忘不了就纹身上,记一辈子。”
“那哪行,你不是不建议我纹身么?”
女人眸光没什么温度,“我也不建议你继续一棵树吊死,你听了么?”
左潇:“……”
她这噎死人的本事真的是日益见长!
“我听说阙家的老妇人在你那定了一套红木合葬的棺材?据说还要镶嵌一颗钻石?”
“嗯。”言喻也没隐瞒这种事。
左潇啧啧两声,“棺材上镶嵌钻石,这什么品味?”
言喻轻笑一声,“估计你到了那个年纪,会选个花里胡哨的棺材,比如彩虹痕,亮片加豹纹。”
左潇:“……”
“嘟嘟嘟——”
面对被挂断的电话,言喻眼里的笑也没消失。
左潇对亮片和豹纹情有独钟,几乎所有的包包都带亮片,内裤都是豹纹的,说那是性感。
而彩虹痕,是左潇比较喜欢的一种眼妆名称。
……
到了餐厅。
康叔亲自给她打开车门,“小姐,我在停车位等您,您出来了给我打电话。”
“好。”
提前通知了权敬衡地点和时间。
定了晚上八点。
到言喻已经等到了八点半,他都没有出现。
言喻多一秒钟都没有再等,起身拿着手包就走了。
宾利慕尚刚走,幻影就擦肩而过停下了。
不出一分钟,言喻的电话响了,她懒洋洋的接听:“权先生。”
“我临时有点事来晚了。”他声音很稳。
她眼底带笑,“迟到不应该是这种态度。”
电话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
“抱歉,让你久等了。”
能屈能伸,不好对付呢。
言喻犹豫了下,掩盖住瞳仁伸出的冷冽,挂了电话。
“康叔,调头回去。”
“好。”
十分钟后。
言喻重新回到了餐厅,里面已经响起了一阵阵音乐。
想在这里唱歌要提前预约,并且还要试唱,如果经理觉得不过关,是不会允许客人私自上台唱歌的,以防太难听,形成噪音。
权敬衡坐在她提前预定的位子,看见她穿着旗袍,承载着一身优雅进来,可她并没有朝着自己来,而是奔着台子上去了。
这个时间餐厅里的人楼上楼下差不多有个几十人。
音乐响了起来。
她一站上去,楼上楼下顿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女人调试了下话筒,目光落在权敬衡的身上,她眉眼里泛着风情,“第一次当众唱歌,如果不好听,出了门你就把它忘掉。”
那一刻,权家三爷的心,好像蹦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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