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纯原本已经想好要跟宋修聿分手。
她实在没脸跟未婚夫的弟弟做了那样的事后，还当做无事发生继续跟人家在一起，她也害怕程厌因为宋修聿而对她纠缠不休。
今晚程厌那样子，动不动就抛出一道惊雷，她还没出宋家大门，后背的衣服就恨不得湿透了。
她不想心惊胆战地度过每一天。
但她要真分了，今晚那个女孩的下场就是她的明天。
林书纯挨的那两次打都是因为程厌，一次是因为孤注一掷要和他在一起，一次是因为被他甩了。
挨打都算不得什么，痛也就痛了，关键是当初为了和还是小混混的程厌在一起，她和林家签的欠款合同。
一个亿，她拿命还？
林书纯焦躁不安，她没出嫁之前，一切都被严格管控，她根本没有资格出去工作挣钱，一经发现，只有死路一条，而林家花在她身上的每一分钱，都是要还的。
要是跟宋修聿分了，她就成了林家口中的二手货，不，是三手货。
为了压榨她仅有的联姻价值，林家绝对会不遗余力把她推给那些古怪变太的男人，这样才能让她更值钱一点，她也才能还清这数不尽的欠款。
但在这种男人身边，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活不活得到三十岁。
比起活下去，不要脸好像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可程厌那个定时炸弹就在身边，林书纯真不知道哪样才更好，好像无论怎么选，迎接她的都是地狱。
林书纯觉得自己是一步错，步步错，她的人生从遇见程厌开始，就全毁了。
她现在似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翌日一早，林书纯就接到了程厌的电话。
来电是陌生号码，她一听那个“喂”字，心情就跌到了谷底。
“嫂子，醒了吗？”程厌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心情不错。
林书纯一个字都不想讲，程厌没听见声音，有些不耐烦。
“我马上到林家楼下，收拾好就出来。”
“别过来！”林书纯生怕被林家人看到他。
“怎么，我见不得人？”程厌冷了脸。
“被你甩了我嫌丢人行吗。”林书纯随便找了个理由，对于林家这些事，程厌从来就不知道，所以他也根本不清楚她被他甩了之后，不仅仅是没了一份感情这么简单。
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她以前没说，现在更不可能再提。
“车停在马路口，快出来。”程厌罕见让步。
“知道了。”林书纯闷闷应下，她是真不想跟程厌出门，可已经答应了宋家，要去给他选衣服，她总不能反悔。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不就是选件衣服吗。
她忿忿起了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出了门。
走廊里很多人，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昨晚莉莉还是被送到夏家去了。”
“她完了，夏董事长不会放过她的。”
“什么完了，她已经死了，听说是自杀。”
“你们说什么？”林书纯心头一惊，连忙抓了个人问。
大家一见是她，一窝蜂地跑开。
“都闲的没事干？这么喜欢嚼人舌根？”琴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走廊尽头。
林书纯径直走过去，神色不善。
“莉莉呢？”
“当然是送夏家去了。”琴姨波澜不惊道。
“她自己犯的错，她自己解决。”
“她们刚刚都说莉莉死了！”林书纯有些激动，眼眶不可抑制地跟着泛红。
“哦，是吗。”琴姨一笑。
“死了不好吗，你怎么知道，比起在夏董事长身边，她不是更想死呢。”
林书纯脑袋一嗡，只感觉气血悉数上涌，可冲上顶峰之后，只剩下茫然无力。
琴姨走了，她从走廊经过，每个人都悄悄看她。
林书纯往前走的每一步，似乎都能看见莉莉浑身泣血被人虐待的样子，她突然感到恶心，跑到门口干呕了起来。
大概是姓林，她从小被养在前院大别墅里，活了二十多年，都不知道这偌大一个林家还有一处后院。
她从小念贵族学校，上重点大学。
直到跟程厌在一起又分了之后，才被带回来放逐到了后院。
她这才知道，林家的女儿这么多，她们有的是侄女，有的是外甥女，有的是干女儿。
这里人人都说她高贵，因为她姓林，是林家的“亲女儿”，是大小姐。
可她却觉得她们没什么不同。
都是联姻，都是为了跟男人结婚给林家带来利益，谁又比谁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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