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南乡子六、年少万兜鍪（1）
墨镜司机嘴角微微一扬，忽的狞身而上，手舞足蹈，拳打脚踢。
那是拳头，却又不是拳头。
他踢出的是腿，却又不是腿。
他以血肉之躯，每次发出的一招，却又似是而非。那每一拳，却又像一杆枪，像一支锋利的枪头。
他发出的每一拳，如同丈八滚银枪的枪头，锋锐无比，无坚不摧。
他踢出的每一脚，如同五勾神飞枪的枪杆，横扫千军，挡者披靡。
他的拳脚，已经不仅仅是普通的拳脚，他早已人枪合一，人即是枪，枪即是人。
斗到酣处，墨镜司机忽然高高跃起，浑身上下金色枪芒透体而出，像刺猬。射向四面八方，又好似太阳，耀眼的让人难以*视。
这番威势，饶是悍勇如同白忧飞，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北平市，亢龙组。
龙怒紧盯眼前屏幕，眉头紧皱。屏幕上现实的，是华夏秘密卫星监控拍摄下来的现场直播，内容是白忧飞与墨镜司机之间的战斗。
龙怒见白忧飞再次落在下风，不由问坐在一旁的萧别离：“别离先生，为什么你也同意剑皇李淳云派遣白忧飞为这一路的总指挥？尽管他武艺高强，但他只有十六岁啊，太年轻了。”
“没错。”萧别离微微眯起了眼睛，神情自如，与一边为战况焦急万分的龙怒形成了极大地反差：“你知道吗？年少万兜鍪，就是指他。”
“先生，我还是不太明白。”龙怒说道：“我承认，或许我的武功和白忧飞有一定差距……”
“差一大截。”萧别离截口道。
“……”龙怒无语，随即说道：“但是我的经验比他高出一大截。如果是我来，我一定不会陷入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苏克拉身边会有这样一位高手？”萧别离问道：“那家伙不但会少林功夫，而且还会失传的‘罗家枪法’。这种人，你就是把袁振眉或者叶知秋带上也未必稳赢。对上这种高手，是不能依靠人数优势来弥补实力差距。”
龙怒默然，大凡到了一定境界的高手，都是不能依靠人数优势来弥补实力差距的。因为人多的一方虽然武力大增，但是人与人之间的配合总是难以达到天衣无缝，就是依靠多人布成的阵法也不行，有时候反而会互相牵制，互相干扰。
尽管很微弱，但是对于绝顶高手来说，再小的破绽也可能成为击倒敌人的缺口。
龙怒武功虽然不如白忧飞，但是多年来位居亢龙组组长，行走江湖，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了那名墨镜司机已然是这一类高手。
与此同时，龙怒对这个陌生人更好奇了：“他究竟是谁？”
萧别离淡淡地说：“龙组长，你分心了。”
龙怒一怔：“什么？”
萧别离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同意让白忧飞担任这一路的总指挥？”
龙怒想了想，说道：“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印尼总统苏克拉身边有这样一位高手？”
“怎么可能？”萧别离笑了笑：“我如果知道了肯定唆使剑皇李淳云亲自出手。这种人，白忧飞可应付不了，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我看凌烟阁内，除了剑皇李淳云，也就那个深不可测的诸葛小花可能赢他。”
“那么，我不明白了。”说着，龙怒弯了弯腰：“还请先生教我。”龙怒今年不过三十四五，亢龙组内不少人比他年长，资历比他深得多，组长的位子他坐了十几年，为什么？就因为他敏而好学，不但想同僚学习，向朋友学习，还向敌人学习。尽管他有时对大局把握不怎么准确，但是还有一个不怎么喜欢管事的老狐狸萧别离在一旁相助，龙怒不但言听计从，而且有什么不明了得东西还主动向萧别离请教，并且执以弟子的礼节。因此，龙怒这个亢龙组组长之位不但稳如泰山，而且做得比以前几任还要好得多。
萧别离看了看屏幕上，却见白忧飞不管不顾，浑身一运劲，将上身衣服震开，露出一身精装的肌肉。
白忧飞发飙了。
时隔两年，白忧飞再次发飙。
上一次发飙，还是两年前龙青青青叛变反水后，白忧飞神智有些错乱，有些情绪失控，是以一路鞭法乱打一气。
这一次却有不同。
白忧飞很冷静，神智很清醒。
但他鞭法论疯狂程度比起上次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墨镜司机攻势依旧，拳打足踢，有时候就是臀部一拱白忧飞也要担心好一阵子，因为这一拱可能随之而来的是枪芒。
能发出枪芒内功境界必然已臻绝顶境界，其本身破坏力就已经极大，更何况配合着当初名震江湖的“罗家枪法”，怎能不急？
交手十余招，白忧飞只觉有些心力憔悴，忍受不了。
自古大英雄如韩信、孙膑、尹伊等人，能人常人所不能忍，故成就常人所不能的功名霸业。
白忧飞自由心向往之，也常常磨练自己的隐忍方面的功力。
但是现在时势不同了，自古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当年四面楚歌亥下之战时，若是韩信面对项羽临死的反扑忍让了，退兵了，哪来的汉家四百年基业？
现在也是如此。
一旦白忧飞忍住了墨镜司机招式的压迫，就会不知不觉的被牵引进敌人的势当中，万劫不复，生死自由对方决定。
白忧飞很讨厌命运掌控在别人手里的感觉。他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何况是一个令他很不爽的人？
就为了这个，白忧飞决定改变。
变招、变势。
白忧飞右手一紧，招式变了，不在局限于白虎鞭法，还夹杂了不少其他兵器的招式。
有龙青青青独创的青龙刀、青龙剑的几招，有武当无极剑诀、有昆仑追风剑法、山后金刀杨无敌杨门刀法、杨家枪法等等等等，最绝得还有同样失传了的隋唐年间与“罗家枪法”其名的“秦家锏法”，或化长为短，或化双为单，招式更加变幻莫测，威力无穷。
白忧飞整个人的气势也变了。
他不在防御，只是进攻，进步强攻。他坚信，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只有最快的将对方击倒了就能最好的解除面临被攻击的危险。
所以，他只是攻击，招招抢攻，声势夺人。
墨镜司机呼呼两拳，一脚扫中白忧飞小腹，随即肘击，狠狠地撞在白忧飞背脊脊椎。
在那一脚踢中白忧飞的同时，白忧飞一鞭由上而下打中墨镜司机大腿，而后立即鞭尖朝天，刺中墨镜司机“神封穴”。
“那第一鞭，白忧飞用上了武圣关羽的‘春秋刀法’，第二鞭用上了常山赵子龙的‘百鸟朝凤枪’。”萧别离指着屏幕说道。
“春秋刀法？百鸟朝凤枪？”龙怒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失传了近千年吗？”
萧别离摇了摇头：“所谓的失传，只不过是没有在世俗间流传而已。”
龙怒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先生，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派白忧飞前去？而且，他会几套失传的绝学和这次任务有什么关系？”
萧别离呵呵一笑：“龙怒，这一次你没有分心，直接把握了你想要知道的重点啊。这样很好，真的，真的很好。”
萧别离一边说着，一鞭捻了捻颔下的胡须，微微笑了笑，一边吟道：“年少万兜鍪，究竟是年少啊，还需要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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