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霍默笙已经调整好心态，克制自己，不再动怒，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搜集证据，不让那个嚣张的女人得逞。
十个视频放完了，画面定格在从医院驶出的汽车上。她和他真默契啊，那种默契很难用言语表达，每一个眼神的对接那么自然，亲密，好像生活多年、相濡以沫的亲人。
如果真是这样，他是可以成全她的，毕竟当年的婚姻确实是爷爷包办，他和她都没有反抗的余地，但她为什么要使手段怀他的孩子！
这是他最愤懑的点，越想越觉得是他的奇耻大辱。
“种马。”
温小婉的话在耳边回荡，像刀子扎在心口。
江夕月和秦歌在半路接到小睿，孩子浑身滚烫，迷迷糊糊地昏睡。
江夕月心疼地把他搂在怀里，眼泪一下子涌入眼眶。
“小睿！”她轻轻呼喊，把冰袋放在他的脖颈，给他降温。
“妈咪。”小睿睁开一线眼睛，伸出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
他很疲惫，一会又睡着了。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下，江夕月焦急地看着红灯。
秦歌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小睿的情况，他听江夕月说了，他心里很不乐观，孩子能不能等到脐带血，那只怕是一个未知数。
但他不敢说，不敢吹灭江夕月心里的灯。退一万步，小睿真的不幸离开，她生下二胎，或许也能转移一些注意力，早日从悲恸中走出。
“爸爸……”小睿轻声呢喃，“爸爸，以后你知道小睿是你的儿子，会不会想他？”
江夕月心头一颤，眼泪大颗掉下来。自己这样隐瞒，会不会太自私？要不要告诉霍默笙真相，让他们父子相认？
海城的雨季，暴雨说来就来，乌云席卷，天地昏暗，豆大的雨打在玻璃窗上。红灯转换绿灯了，车子启动的时候，她望向窗外，泪眼模糊。
那一年，那场雨，一一在脑海中重现。
虽然是偷来的禁果，但这么多年，她并没有任何悔意。
“秦歌，我想让他们父子相认。”她哽咽。
秦歌沉默片刻，说：“你的任何决定，我都支持。”
“我从前想，无论如何，我要保留我的自尊，不用孩子去捆绑这场婚姻，但他们相认的话，如若离婚，霍默笙绝对不会给我抚养权。”
“也许。”
“但我现在妥协了，只要小睿开心，我哪样都是可以的。”
秦歌没说话，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觉紧了紧。
雨越发大了，把他的心也下得千疮百孔。
一夜救治，小睿终于转危为安，无菌室内，他安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吊瓶的水滴落。
江夕月守在外面，隔着玻璃看着他，整宿没睡，她面容憔悴，似乎越发消瘦了。
走廊的空调很凉，秦歌走过去，帮她把肩上的丝巾裹紧一点。
“小睿好转了，这里有医生护士照料，你回去休息吧，别把自己熬病了。”
江夕月盯着小睿，小睿朝她挥挥手。他拿起通话话筒，和江夕月说话，让她回去休息。
“小睿，等你好了，我们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
“妈咪，不用商量了，我不想和他相认了。”
“为什么？”
“小睿只想永远和妈咪在一起。”
江夕月拿着话筒，鼻子一酸，眼泪毫无征兆滑落。就算她一厢情愿想要维系婚姻，霍默笙不一定会维系，未来完全不可确定。
“妈咪，爱你。”
“我也爱你，宝贝。”
江夕月挥挥手，含泪离开，秦歌一直送她到医院门口。
“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会留在医院，有什么事情我会帮你处理。”
“好，谢谢你。”
“见外了。”
秦歌拍拍她的肩膀，看着她上了车，才返身回住院楼。他在住院大楼的长廊停下，身后一个戴太阳帽的鬼鬼祟祟的男子已经跟踪两天了，他早有所察。
他假装看走廊两边宣传栏的资料，不动声色地后退，等到和那人挨近时，他忽然疾步，一把夺下那人手里的小相机，同时扣住他的手腕，掐住他的穴位，让他整条手臂立即麻木。
“谁指使的。”
“没谁，我拍着好玩。”
“这条手臂不想要了吗？”秦歌加大力度，但随后松手了，他看着偷拍者，冷冷一笑，“不说实话，你这条手臂就这样了。”
偷拍的男人痛得龇牙咧嘴，他另一只手托着这只手，犹豫地看着秦歌。
秦歌指着不远处的凉亭，示意他过去。
两人坐下，男子疼痛难忍，交代了霍默笙花钱请他跟踪。
“他给你多少钱，我翻倍，从现在开始，你替我办事。”
男子错愕，随即点头。
“他让我想办法取得您的标本，和孩子做亲子鉴定。”
“呵，”秦歌笑笑，点了点头，“好，明白了，我明天会把标本给你。”
他扣住此人的手臂，按压一会穴位，男人的神情逐渐舒缓。
“相机还给你，照片可以继续给他，你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
秦歌说完，起身离开。回到楼上，小睿已经睡了，他站在窗外，静静看着这个孩子。
他看着他出生，一转眼长成这么惹人疼的小人儿。他们娘俩，他只想都保护在自己身边，而不是继续留在霍默笙身边受虐。
他去医生办公室，用他的关系，问医生要了一点小睿的血液标本。
“不要告诉江医生，我只是想把标本带回美国，看看孩子的治疗方案有没有新的转机。”
“好。”
江夕月回到家，霍默笙还没去公司，他在客厅等她，脸色阴沉得可怕。
江夕月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往卧室走。
“站住！”他沉声。
江夕月在门口站住，疲惫的她现在无力和他说话，而且，昨天小睿不知道在他面前受到什么挫折，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也不想理睬他。
“霍家的女人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规矩了，竟然夜不归宿！”
“昨晚有事，忙去了，而且，你不知道我是医生，经常需要加夜班吗？”
“呵呵，好一个加夜班，”霍默笙走近，一把抓住她的领子，“是不是和人加到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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