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刚一出门，我就看在谢诚在外头。
他不知道多久没睡了，脸色实在是十分难看。
看到我，他先是面上一喜，接着，又沉默了下去。
“我来接你。”
“嗯。”
我点点头，默不作声的随他上车。
认识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跟他会变成这样。
以前，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看见我，总会宠溺的喊一声“小九”。
后来，我们成了夫妻，虽则对我说不上有多喜欢，但起码，在外面，他处处维护我。
而现在，我们与陌生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车子缓缓地向前开着，他大概是故意的，上好的跑车，开得这么慢，像是蜗牛一般。
后面的喇叭声不断催促着，我忍不住提醒他。
“绿灯了。”
他置若罔闻，仍旧扶着方向盘，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哥！”
我无奈地喊他，他这才反应过来，一踩油门。
眼看着还有两个十字路口就到民政局了，他忽地将车靠边停住了。
“小九，我们谈谈。”
他看着我，言辞恳切。
我想哭，却哭不出来。
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谈什么？前几天你送我的礼物你还记得吗？”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他。
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我早已经背了下来。
“无条件答应小九一个要求。”
“你看，你答应的。”
“我是答应过，可是不包括这一个，小九，我不知道你怀孕了，我也没想到你会流产，对不起。”
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我摇摇头，轻声道：“三哥，不用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三年前，我不该求着我爸妈，让他们答应谢爷爷的提亲。”
他震惊极了。
“你说什么？我一直以为，你是不情愿嫁给我的，我听王佳妮说，你有喜欢的人。”
“是呀，”我点点头：“我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就是你。”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他仿佛需要很久才能消化。
也罢，既然从此就要分开，那就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吧。
我坐在副驾驶上，终于，将我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说的话，都一点点说了出来。
“三哥，其实，从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具体什么时候，我也记不清了。可能是被人欺负，你护着我的时候，又可能是你教我打台球的时候。”
“我总想着，等我长到了，我就要告诉你，我会跟你表白，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男朋友？”
“我等了很久很久。谢阿姨走了，我看着你难过，我也很难过。你跟谢爷爷吵架了，一个人搬了出去，我天天求着他们要你的地址。那天，我一路跟着你，看到一群人围着你拳打脚踢，我吓坏了，我假装警察把他们吓跑，又到处去找出租车，等我回来的时候，还好，你被救走了。”
“第二天，我去看你，本来想劝你，不要再跟谢爷爷置气了，可是，却看到了她，你说，你有女朋友了……”
“小九……”
我曾经想过，当他知道了那天晚上救他的人是我，会是在什么场合，他又会是什么表情，却怎么都没想到，是在现在这样的时刻。
他的脸上有懊恼，有震惊，有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我一直以为，是她救了我，我不知道，原来是你。”
“告诉了你又如何呢？”我摇摇头，擦了一下眼泪，“我不想让你瞧不起我，可怜我。”
“我不会瞧不起你。你应该告诉我的，你喜欢我，你救了我，你怀孕了，你都该告诉我，你真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