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按例是要去给太子妃行礼问安的,我起了个大早,其实东宫里有不少人在看我的笑话,我身边的婢女为我抱不平,说要去教训教训那些嚼人舌根子的下人。
我拦住了她,“圣上不喜欢我,阿策他政务繁忙不能常常陪着我,现在还有个太子妃压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我的婢女是从小便服侍我的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也不为过,我被带走后她一直守在镇南王府门前,官兵赶都赶不走,直到我从牢狱出来萧策便把她送回了我身边。
她湿了眼眶,吸了吸鼻子道:“姑娘,委屈您了。”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有什么委屈的,受人庇护便矮人一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从前我身后有爹爹,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喜欢一个人,可现在我没了靠山,喜欢这两个字对我而言倒是负担。
我要想着我没那么喜欢他,这样才能过得好些,才能在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时装的没那么在意。
我现在好像明白了爹爹从前口中的不合适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我跟萧策,生来就是不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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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正殿时,太子妃跟萧策端坐在那儿,我恭恭敬敬替她奉上茶盏,她傲气的很,半天没伸手接过去,我端的手都有些酸了。
萧策见状轻咳一声,眼神凌厉地看向太子妃。
太子妃万般不耐地接过我的敬茶。
我知道她当然是不喜欢我的,就像我也不喜欢她那样,谁会喜欢跟自己共侍一夫的女人呢?
萧策不在的时候她会来找我麻烦,她不敢动手,也只是呈呈口舌之快罢了。
不过是一些阴阳怪气的话语,说我攀高枝,本来就应该去死了却还占着侧妃的位子。
她说我从小没娘养,怪不得用狐媚手段勾引了萧策这才留住一条小命。
她还说我是罪臣之女,说我爹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乱臣贼子。
其它话我都可以不懂的样子,可唯有这句不行。
我跟太子妃大打出手,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把她打得鼻青脸肿。
可能是遗传吧,爹爹说过,阿娘跟阿姊打架都是一把好手。
还好我没丢他们的脸,只不过我也受了点轻伤,脸上挂了彩。
萧策回来的时候我还在院子里跪着,我怕挨骂低着头不敢看他,萧策蹲在我身前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检查我的伤口。
四目相对时我看懂了他眼里的情愫,他是在心疼。
见他并未生气,我笑嘻嘻地说道:“我打赢啦!”
萧策把我打横抱起,声音有怒意,又有无奈,“打架就那么开心?”
“受伤疼的不是你,是不是?”
我窝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小声嘟囔道:“她骂我爹爹。”
萧策脚步一顿,我努力憋着眼眶里的泪水,哽咽道:“我爹爹他没有谋反,我也不是罪臣之女。”
萧策的手臂把我往上托了托,抱的更紧了些,他轻声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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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次打架事件以后,太子妃再没找过我麻烦,只是偶尔碰上了冷言冷语几句,我觉得无所谓。
真正让我感到心死,是我怀胎十月诞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这时候我嫁给萧策已经第四年了,太子妃膝下无子,她要抱走我的孩子。
萧策居然同意了。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我第一次声嘶力竭地嘶吼,“那是我的孩子!她凭什么说抱走就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