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抓着我的手臂,把我紧紧按在怀里。
他说,“孩子还会有的。”
我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只是怔怔地望着他,沉默许久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那也是他的孩子,孩子还那么小,刚出生不久怎么能离开母亲?
我仰着头问他,“你就那么不想要这个孩子?”
“还是说,你的第一个孩子绝不能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只有这个孩子怎么还能把他拱手送给别人?”
说着我抹了一把眼泪,急匆匆往殿外走去,“我去跟圣上说,只要他把这个孩子留在我身边,不该我要的东西我一点都不会要的!”
萧策拦住我,“阿南……阿南你听我说!”
他抓我抓的好紧,我挣脱不开,手胡乱的在空中挥舞,指甲划伤了他的脸颊,渗出一丝血迹。
“我有什么错!我爹爹又有什么错!你们干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没有生气,为了让我发泄,只是站在那里给我打。
我一直打到很累了,哭的也很累了,嗓子哑的不成样子才终于停了下来。
我想我爹爹了。
我不想嫁给萧策了。
那个年少时虽冷冰冰,嘴上嫌我娇气,却总是关心我,知道我爱吃宫里御厨做的蜜酪,就偷偷拿给我吃的少年,我好像没办法跟现在的他对上号。
还是我从来不曾了解过他?
我错了……
我有些后悔了,当初因为我身子弱,萧策不让我那么早怀孕,怀上这个孩子是意外的,其实现在想来,我真应该听他的别要孩子。
裴澈从我身后抱着我,我现在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声地流泪。
他说起年少的事情。
说我幼时娇气,一出门许多奴仆围着比公主还要气派,说我爱干净,下雨天从来都不出门只是怕脏了鞋子。
我喜欢海棠花,但是花总有凋零的那一天。
后来萧策知道以后,送了我一盆永生花,不论天气如何,它永远生机勃勃。
10
“萧策,我就应该跟爹爹一同死在那个冬日。”
“胡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边说边转身面向他,冷冷道:“我后悔嫁给你了。”
萧策的手用力把我往怀里扯了扯,他抱的更紧了些,声音也有些哽咽,着急解释道:“阿南,你相信我,现在只是暂时的,我会把孩子还给你。”
“以后我们也还会有更多的孩子,那个时候就没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我闭上眼睛,觉得累的很。
其实自爹爹去世后我一直都很清醒,我知道圣上忌惮爹爹,甚至是有些厌恶,可爹爹若是活着圣上就必须要善待他,所以圣上给他安了罪名。
圣上也厌恶我,他是不同意我跟萧策成婚的。
求娶我的那日,萧策在太晨宫门前淋着大雪跪了三日,我去宫里找他的时候他都快被冻僵了,唇色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可就算是这样圣上也没同意。
因为我是镇南王的女儿,我若是嫁给萧策成了太子妃,以后就会有一个流着镇南王血脉的孩子坐上他们萧家的江山。
圣上忌惮了爹爹一辈子,连死都给他安了一个这样的罪名,所以他怎么肯呢?
可萧策很固执,那日他回来以后连着发了几天的高热,没去上朝却也没闲着。
他联合我爹爹的旧部,连同那些老臣一起上表启奏,说我孤苦无依,说镇南王虽犯了错但功绩依旧不可抹去,让圣上念在往日战场上的情分,念在镇南王那一双战死的儿女,给荣安郡主一个归宿,也圆了太子殿下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