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扶衡一个激灵，睁着惺忪的双眼，透过满屋热闹的气息，看向身侧的林芙。
她粉面桃花，杏眼剔透，白里透红。
一般人骨相皮相只占一处就很抢眼，林芙的皮相和骨相都很好，要比那天天在镜头里抛头露面的女明星还要天生丽质。
他看得有些出神，林芙见他一直不说话，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说罢，林芙拿起筷子，对着几个室友说：“吃吧吃吧，我都饿死了。”
一顿火锅吃得热火朝天，林芙被室友逗得眉开眼笑的，早失去了眉眼中清冷的味道。
室友问起林芙周末做什么去了，林芙顿了一下，说：“兼职。”
叶扶衡在一旁听着，耳朵动了动：“你很缺钱吗？”
听不少同学说，林芙一有空就打工，家教，便利店，小吃店，很多工都被她做了个遍。
林芙一愣，笑了一下：“是有点。”
过了这个秋天，母亲住的地方要交房租了，继父那里还欠了一大笔烂账。
林芙神色有些淡，叶扶衡突然想起自家哥哥负责的楼盘要开售了，他想了一下：“卖房你愿意吗？我知道有个售楼部最近在招销售，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帮你引荐一下。”
林芙心里一咯噔，喜不自胜：“真的吗？”
按理说售楼部都是全职，她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不会有人要的，但有了叶扶衡的推荐，事情就不一样了。
林芙脸颊都红润起来，眼神里有了光彩。
“谢谢你叶少，等有空我请你吃饭！”
叶扶衡原本等的就是这句话，可话到嘴边，又硬挺着男子气概，说：“没关系，小事。”
林芙一边给叶扶衡下肉，一边道：“不过……你怎么这个点没吃饭呢？你不是跟着文学社看展去了吗？”
叶扶衡“哦”了一声，看着林芙积极地给自己碗里夹肉，他的耳朵红了一大片。
叶扶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去，昨晚打游戏去了，起迟了。”
林芙：“……”
身侧室友突然凑过来，对林芙耳语：“不会是你没去，他也不去了吧？”
林芙拍了一下她：“别瞎说。”
室友眼神暧昧地看着林芙，倒是叶扶衡身体有点僵硬，好几次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不远处一桌，周亦琛从林芙一进门就看到了她。
只是看到林芙坐在叶扶衡身边，还殷勤给他夹菜，叶扶衡抵抗不住这种“攻击”，纯情得耳朵后面全红了。
他轻嗤一声，对友人说：“我去抽根烟。”
厕所走道附近放了一个垃圾箱，周亦琛夹着香烟，慢条斯理地抽着。
林芙心情很好地往卫生间走，她低着头，在摆弄手机，忽然间手腕被人一扣，狠狠一带。
林芙惊慌的眼睛里有周亦琛辨不清神色的脸，他眼睛深得宛如一团漆黑的墨汁，只感觉人都要陷下去。
“这么快就找到新主顾了？”
林芙一顿，一脸茫然：“我不懂您的意思。”
“不懂？”周亦琛嗤笑一声，捏住她的下巴，“你这种把戏对我玩玩可以，但想攀上别的鱼，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点？”
“你以为做完之后不拿钱就不是ji了？”
林芙脸色惨白，在灯光下白得可怜。
周亦琛冷声道：“给我离那叶扶衡远一点。”
周亦琛说完就出去了，林芙感觉自己指尖微凉，浑身像是泡在冰水里。
她从洗手间回来，脸色就变得不好，室友见了都问她：“小芙，你怎么了？”
林芙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
吃完火锅回去，叶扶衡提出自己开了车，可以送几人回学校，林芙却笑了笑，摆手道：“你们回吧，我还得回家。”
叶扶衡想挽留，林芙却坐上了一旁的公交车。
回到家，惠平露在家里看电视，桌上的饭菜还热乎着，门口的鱼缸旁边，放着不少礼品袋子，林芙见了眼皮一跳，问：“妈，是不是有人来过？”
惠平露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眉眼都是笑的：“嗯，你表姨过来看我，还给我买了好些吃的。”
林芙一顿，声音都是颤的：“那她……有没有找你要存折？”
惠平露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把存折给她了？”
惠平露见林芙脸色有些难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她说有个项目稳赚不赔，想拉着我一起赚钱……”
“她走多久了？”
“没多久……”
林芙飞快下楼，朝着来路奔去。
路上只有一辆刚开走的出租车，林芙去追，路上有石头，她没看到，直接绊住了脚，摔到地上。
膝盖都擦破了皮，手心也被石子磨破了。
不远处的出租车即使亮着红色的尾灯，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林芙心知追不上了，心里也凉了半截。
回到家里，惠平露已经把电视关了，手脚也局促着，像做了错事的小孩。
她意识到这是一场骗局，表姨的电话打不通，林芙这段时间攒的下次填补债务的钱全都被拿走了。
惠平露眼睛都红了，双手搅着，无措到不行：“阿芙，对不起，你表姨说不仅可以把你继父的钱还上，还能赚到给你买房的钱，所以我才……”
惠平露说着就想哭，林芙心里五味杂陈，却还是哄着惠平露说没事。
好不容易将惠平露哄睡着了，林芙从房间里出来，看着租房吊在天花板上的吊灯，想到下个月的欠债打了水漂，她有些后悔那天周亦琛给的钱她没收了。
她没有周亦琛的联系方式，若是有，她兴许还会厚着脸皮找他要回来。
只是现在，她又得重新开始。
第二天去了学校，林芙联系了叶扶衡，问售楼部的事。叶扶衡昨晚因为林芙一晚上都没睡好，如今林芙主动靠近，他心里自然应允。
叶扶衡先是和自家哥哥打了声招呼，随即带着林芙去了售楼部。
有了叶扶衡，林芙很快办好了手续。
只是卖了房才有钱拿，林芙身边多是像自己那样的同龄人，没有能够买得起房的。
陈姐那边，因为上次的事情也渐渐淡了下去。
唯二能够买房的，除了叶扶衡，就只有周亦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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