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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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五月,我和李辰烨再没有时间出宫玩闹。

  他把丞相一职分为左相和右相,我兄长官拜左相,右相也由李辰烨另一位心腹担当。

  民间燕王复活的消息传开,各州开始出现官员无端被害的情况,许多大臣在夜里被急召进宫。

  我细细想着近来的事,隐隐觉得不对。

  燕王是已逝太后的第二子,是皇上水火不容的嫡兄,先太后虽家族旺盛,但这些年里,南得南,北得北,分散得差不多了。

  如果真的是燕王又复活夺权,那也不至于再找朝中老臣下手了。

  兄长与柳都督组织了一批夜衣使,负责下达各州,清查燕王旧党残余。

  李辰烨辟出了个玄机阁,特许夜里急召的官员过夜处理军事政事。

  我去参与了几次,才认出那右相竟是那海底捞不捞的老板。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草原在大夏在边开战。

  第二日,决定让益州封地的元英王回京分担一部分国事。

  “我已册封你阿姐为飞鸢将军,她会与于将军一起上了战场。”

  我悠悠笑着,“为国出力一直是长姐的梦想,我希望这一切可以快点结束,我们都平平安安。”

  “皇上,臣妾想把往日的积蓄都拿出来捐作军款,换成物资。”

  他给我轻摇着扇子,挑眉道,“你存那么多钱干嘛。”

  额,我可以说是之前为了脱身出宫攒着花的嘛。

  我有些心虚,“臣妾自小便穷苦,这钱是留在给孩子打金镯子用的。”

  ……

  我这胎是龙凤胎,李辰烨借着由头又给我升了贵妃。

  天气炎热难耐,我睡得越来越不安,便带着紫苏绿桐搬到了上林苑的湖心宫殿避暑。

  绿桐的手拆纱,她的疤痕和指甲已经好全了,她动了动指尖,随后看了看我便激动得满眼泪花,那文太医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那天李眉心正巧在,她勾着笑悄悄和我说,或许我这宫中要有喜事了。

  我召来文太医,他磕头起誓,说愿以性命担保,若娶绿桐,便待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好。

  我想到那天晚霞下,李辰烨说我是他唯一的欢喜。

  眼眶有些湿热的感觉。

  “等本宫生完孩子,方便了,就找个好日子成全你们。”

  晚上,王娇虎来我这看星星,她说只有我这儿和奉天楼的星星才像川西的夜晚,她有些想家了。

  我把她抱着,她在我怀里无声颤着,又想起了远方的长姐。

  “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有自己的去处的。”

  吴氏在冷宫死了。

  10

  我这肚子到了后期,大到不能单独走路,只能由人扶着慢行。

  宫里都在传,边关有位女将军,明艳动人,武艺高超,单刀匹马就生擒了草原王。

  边关告捷,大夏内乱却仍未停息。

  紫苏以前是长姐的大丫鬟,会武功,我拉着她在后宫给太监宫女们教些防身课。

  上林苑来了稀客。

  她有些黑了,不似从前雪白,却依旧清丽不减,尤其是站在兄长身边,两个人看着郎才女貌。

  “宫里的张美人已经死了,现在我是皇上的义妹,德阳郡主。”

  兄长展开扇子,“前段时间出了紧急情况,皇上和我们不得已秘密出宫。”

  我点点头,“这事我知道。”

  为了保密,我搬去上林苑后便一直和苏公公声称皇上在这里。

  就算前朝的人骂我是妖妃,我也不在乎。

  现在的局势愈发明了,我心下也有了数。

  我不知张远徽会医术,但她帮我把脉的动作很老练。

  “你这胎是双生,气虚是正常的,但切不能再吃进补的东西了,否则胎儿过大更容易难产。”

  这话后来传到德妃耳里,吓得每天都要来监督我练练顺产操。

  没过几天,李辰烨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顺道给我找了几个靠得住的稳婆。

  夜里,气温微燥,我留了一支蜡烛,开着西面的窗户。

  他一身红衣闪了进来,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不自觉上扬。

  “皇上今天没来看我,原来是为了这一出呢。”

  他笑得低声,“朕给你带了嫁衣来。”

  他穿着一身红色衣服,衬得脸多了丝烟火气,在昏暗烛火下,暧昧得有些过了头。

  我默然笑着,看着他把我的轻衣褪去,换上一身红霞嫁衣。

  他抚去我脸上飞乱的发丝,“好不容易给你养了些肉,这些天朕不在,怎么又瘦了。”

  “你也瘦了,还……还黑了。”

  他哑笑着,把我的手贴在额前,“你这样可让我怎么舍得离开。”

  “这些日子和以后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他微抿着唇,“你倒是想得清楚,这些天有没有想朕。”

  我看他孩子气上来,便主动凑过去吻了他。

  他反客为主,搂住我的后颈,掠夺得深。

  “总有一天,你会是和我一起看天下的人。”

  我轻喘着气,哼哼地看他。

  “那做你的女人还挺累,既要爬得上龙床,还得盯得住前朝。”

  “等你生了孩子,换我多爬几次你的床。”

  我靠在他的肩头和他争执睡去,又是温存一夜。

  10

  李辰烨回来后不久,民间到处传着燕王要夺权的消息。

  这些反叛军,一路顺利攻破城池。

  临走前他下旨嘱托元英王监国,右相和李阁老辅之,将六宫大权交到我手里。

  他说,他要亲自上战场。

  我看着他穿上铠甲,面容平添几分俊冷像极了话本里战神。

  “李辰烨,如果我那日没有说出实话怎么办。”

  他勾起唇角,低头的吻霸道绵连。

  “你那天的样子都把朕的心勾走了,我那里,永远只留给你。”

  我把他推开,转过身,强忍泪意。

  “你走吧,我等你回来。”

  才两个月,前线传来军队溃败,皇帝重伤,叛军一路直逼京城的消息。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朝堂上,右相和李阁老连连告假,只剩下元英王把持朝政。

  “就算各地兵力不敌,也不可能那么快吧。”我冷盯着他,肃声道。

  元英王眯着眼,眸子里是打量。

  “边关的探子来信,叛党得到了之前草原分部主的支持,但草原败了,那分部主也与德阳郡主的父亲同归于尽了。娘娘猜,这些草原人会入谁的队伍呢。”

  元英王和李辰烨长得像,可是眼神却不一样。

  他刚来京城时,还是一副谦虚的模样,现下眼中尽是狠厉与野心。

  “娘娘还是担心担心自己腹中的皇子吧。”

  我白着脸呵斥,“若是本宫的孩儿有了事,本宫第一个拿你是问。”

  回了幽兰殿,紫苏说,其他各宫的娘娘都被控制软禁了。

  荣国公回调内地平叛的军队刚从边关回京后,便半路被截了一道。

  这是我意料之外的情况,剩下的兵马再回京,就算日夜兼程地赶来,也根本来不及。

  李辰烨,你最好是真的没出事。

  深秋,在提心吊胆的日子里,我生下了戬儿和灵儿。

  看着他们小小的脸蛋,一个个生机勃勃,我也算多了分希望。

  叛军打到了京城前不远,听说李辰烨失踪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我面前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太医和元英王在眼前。

  “娘娘身体的损伤太多,不能再受刺激了。”

  他淡淡地瞥来,“皇嫂还是多为自己打算吧。若是皇上真没了,还有孩子作伴也不算寂寞。”

  右相与李阁老相继被元英王软禁,元英王心思不纯,已是众人皆知。

  我躺在床上,弱弱开口,“滚。”

  戏码做足,接下来我借着坐月子的由头休养一阵,又去了奉天楼祈福。

  奉天楼是个好地方,清修之地,简朴开阔。

  但谁也不会想到,寥寥无人的只是他的表面,地下的陵墓是一座练私兵的好地方。

  我和兄长搜集的这些李家,柳家,还有王美人带来的川西的隐秘死侍,藏在地下操练许久,终于到了用处的时候。

  我把他们分放给后宫的嫔妃和前朝对李辰烨衷心的臣家。

  11

  年末的最后一晚,是紫禁城最难熬的夜晚。

  每一分每一秒,空气中都散发着不安的气息。

  我在幽兰殿内静静等待。

  京城上空突然出现一道烟花,紧接着是无数厮杀声。

  宫门被打开,我急忙召来侍卫,让他们跟着紫苏把各宫嫔妃和太妃送到幽兰殿来。

  李辰烨说,我的幽兰殿下面有一条密道,里面有一间密室,再往外还有一条密道,是在最坏情况下保佑我和孩子平安用的。

  只是这叛军比我想得来得凶猛,现在也顾不得其他的了。

  我让和绿桐留下看着这里,奶娘和嬷嬷先抱着戬儿灵儿钻进去。

  宫内又有一道烟花升起,是御林军的信号。

  我心中大喜,又提剑在外接应紫苏,救着一路上遇到的人,让他们去幽兰殿找绿桐带去密道。

  见到紫苏时,她胳膊上多了道长长的伤口。

  “快,快进去,密室里有药粉。”

  德妃见我,直接瘫了下去。

  我告诉她戬儿灵儿在地道下的密室里,她回过神,哭着对我说感谢便先进去。

  王娇虎身上被砍了一刀,好在刀口不深。

  只是人晕了过去,不好下地道,只好让李眉心和柳如晴一前一后,在密道上下口接应抬进去。

  柳如晴还来不及进去,内殿外便传来一阵急乱的脚步声。

  我见状,直接把她放倒着推了下去,滚到下面正好宫女接住了她,见她安全,我便扣上锁。

  密道一关,呼喊声也消失不见。

  迅速闪到柱子后面,脚步声越发凌乱接近。

  我的大脑飞快思考,刚刚在外面接应的时候看到的叛军不多,御林军也不多。

  要么后宫并不是主战场,而前殿的局势已经被人控制了,剩下的人来挟持后宫女眷。

  又或者是我刚刚在外,引来杀身之祸。

  无论怎样,今天是难逃这一劫了。

  那人临近,我咬着牙,毫不犹豫提剑直逼他腹部刺去,杀了他。

  大抵是真到了绝路,我也顾不得肉体上的疼痛,只知道要提剑杀完眼前一个接一个的人。

  杀招尽出,周围叛军接连倒下,我的体力快到撑不住了。

  只剩最后一人,那人的大刀震掉我手中的剑,我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他红着眼睛,拿起蓝锋的刀悬在我头上,刀上的挂环铃铃响着。

  我绝望地闭上眼。

  “嗖”的一声从耳边划过。

  接着是刀和人一起倒在地上的声音。

  我睁开眼,后面那拉了弓,又向我走来的人好眼熟。

  我再也绷不住泪水了。

  “长姐!”

  12

  都说长姐如母,这话对我来说是真的。

  这场宫变来得快,去得也快。

  长姐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给我上着药粉。

  她一身戎装,比以往在府中飒爽多了,面容憔悴了许多。

  “嘶,长姐轻点。”

  她有些生气,说着说着又哽咽了。

  “疼坏你最好,叫你逞能,就你那三脚猫功夫,紫苏都打不过呢,就敢和草原人一打七,你怎么不把命送去给人呢。”

  我看见她这样,心里也难过。

  “长姐别哭,都怪我,是我不好,偷懒了,护不了自己,让你伤心。”

  我问她怎么出现得那么及时。

  她拧了拧我的鼻子,“死丫头,你这小命被人惦记着呢。”

  她说,李辰烨早早在我周边安排了夜衣使护我周全,但没想到父亲会特别召集了几队草原人特地来取我性命。

  长姐眼里是我没见过的锋利,“我与草原人打了那么久,一眼就看出这些溜来的不是普通叛军。”

  我们被带去干净地方疗伤的时候,听说元英王已经在大殿上被于小将军缉拿了

  幽兰殿处处都是尸体,我被长姐拉到担架上,让人抬着去干净的清宁宫。

  紫苏回来的时候跟我说,皇上并没有事,元英王已经在血泊中倒下,而许久未见的丞相也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我刚到内殿被包扎好,刚趴倒在床上,李辰烨便来了。

  他望着我,瞳孔中尽是懊恼和后悔。

  我看着他贴过来的脸上,长了胡渣,噗嗤笑出泪来。

  “皇上,怎么两个月没见,成小老头了。”

  “还说!朕当初就该听佑安的,直接给你藏起来了最好。”

  他有些生气,我也耐着性子哄他,“皇上,臣妾都说了,隐忍,给敌人致命一击才是最佳的。”

  这个道理还是丞相教会我的。

  李辰烨伸手轻轻拂上我的脸。

  “挽挽,这皇宫,终于真正成为我们的家了。”

  我畅怀着回他,“嗯。”

  这一切其实是我们四个的一出戏。

  那日在御书房,我与李辰烨和兄长右相,差点吵起来。

  元英王这些年韬光养晦,扮猪吃虎,所有人都不会想到我父亲其实是他的獠牙,而不争不抢的元英王,才是最觊觎皇位的人。

  唯有所有人以身入局才能彻底扯出他在朝堂中的势力盘根。

  李辰烨吻得让我心颤。

  “行了行了,我还活得好好的呢。”

  我打个哈欠,“我现在真的好困,我刚喝了药,你让我睡会吧。”

  我才知道,当初我被他带去的医馆,就是她外祖父开的。

  德阳郡主给我用的药效果奇好,我醒来已是睡了有两天。

  我听说父亲被关了天牢,长姐和兄长未曾去看过。

  看来他最后一程,还要我去送送。

  13

  走过无数牢房,直到停在最里面那间,侍卫把锁打开,他被锁在墙上,身上发出阵阵腐臭,我忍不住捏住鼻子,旁边的狱卒用桌上的水把他泼醒。

  他看了我好一会,才想起来我是谁,嚷骂了好一阵,直到没力气了。

  “孽畜!老夫当时便不该留你性命!”

  “哦?”我冷笑着看他,“那你猜猜为什么不是你的另一双儿女来看你。”

  我看着他被刀破开的血骨,语气嘲弄。

  “兄长啊,早就调查大娘的死因了,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杀妻的证据恰好就在我的生母身上。”

  “早些几年,他便和我查清楚了,你是怎么污了他母亲名声,吞了如今财产又杀人灭口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做个低等丫鬟那么些年。”

  “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做事那么绝,我也不能够有今天。”

  “我长姐她出身尊贵,菩萨心肠,又有一身好武艺,这样的女子做什么能不成?你偏偏就为了自己的权势要被葬送她一辈子?”

  “我兄长他清廉正直,与那张家的女儿两情相悦,你偏偏以为是人家故意勾引,想找人坏了女子的名声,要不是她嫡母发现,与那歹徒厮斗丢了性命,保住她的清白,这会子没了命的怕是她了,若是她没了,你可有为我兄长想过一丝?”

  我冷冷地笑了,“还有我生母和他们母亲的性命,今天,就是你要还孽债日子。”

  他整个人经不住发抖大笑,越发癫狂。

  “我可是当朝丞相,我有过一辈子的权势,地位,财富,还怕谁啊哈哈哈”

  “怕?活人有什么好怕的,九泉之下,那么多人在等你还债,你的孽在那里。”

  他狞笑着盯我,眼神阴冷。

  “我倒是忘了,你这个贱丫头,你就不怕我告诉狗皇帝你的出身?只怕,比我先到黄泉的是你。”

  远处传来脚步声,我看着缓缓走来的男人,忍不住轻笑,“皇上,你说呢。”

  李辰烨还是那么风度翩翩温笑着,拔出刀剑,“自然是为你杀了他。”

  他把我抱在怀中,捂上我的双眼。

  屋内腥臭难闻,血腥和惨叫起伏不绝。

  李辰烨的声音冷而坚定。

  “他死了,以后没人再能威胁到你了。”

  赵氏罪名公布那日,天下百姓震惊。

  大夏民风朴实,却出了个狼子野心的丞相,一时间被万人唾骂。

  李辰烨和我说,那时各州的守城将士都是由柳都尉带着旨意去指挥作战,连连退败也是提前迁移了百姓,故意为之。

  李辰烨派各州边驻扎的将士安抚好百姓,该赔房子便帮着建好,该赔补偿便一一举明从国库里拨款,各地修建了不少学堂,医馆。

  这些事由兄长和德阳郡主的去办。

  我问李辰烨为什么,他笑着在我嘴上嘬了一口。

  “之前佑安为了德阳,不顾一切单身入虎穴,给德阳气得还没原谅他呢。”

  14

  长姐和于小将军我也见到了,那于小将军丰神俊朗,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压身问长姐,“长姐应该知晓那日的人不是他吧。”

  她哼了一声,笑意却止不住。

  “当然啦,于谢景可不像皇上那么骚包,轴得很。”

  于小将军坦荡道,“瑶瑶这话也没说错,我这辈子就认了她了。”

  我看她如今的娇羞模样与以前并无二致,便知道她这是认错郎君嫁对人了。

  德妃娘娘来找我的时候,我长姐已经和于小将军回了荣国公府,准备成亲事宜。

  德妃先去看了我的一双儿女。

  她眉眼慈爱,笑着告诉我了当面的事情。

  “当初我成了德妃,是先娘娘临走前嘱咐的,她要我替她留在宫里替他看着五皇子幸福。”

  她拉上我的手,我这才看到,那双少女的手上尽是粗糙。

  “如今皇上清除了叛乱,有了心爱的姑娘,也有了自己孩子,我替他高兴,当然,我更替自己高兴,我总算完成嘱托,可以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了。”

  她释然地闭上眼,脸上是一如我第一次见她的难得的喜悦。

  “往后的日子你们好好在一起,我在这宫里待了十几年,也厌倦了,终于可以去看宫外的景色了。”她离开了束缚,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也替她高兴。

  “好,山水有相逢,林芋姐姐,往后珍重。”

  一月,京城下了一场大雪,皑皑白雪盖着地面,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给

  李辰烨把我册封为皇后,因着国库才损耗了一番,所以仪式一切从简。

  我思虑着这些日子的事情有一天竟梦到阿娘在梦中。

  第二天,我合着李辰烨颁布了几项规定。

  “大夏69年,改良合离制度。

  凡是因夫妻感情不在者,需善待对方,返还对方嫁妆,准以放行自由,双方后续可自行婚嫁娶配。

  合离一方德行有亏者,证据确凿属实,需赔偿对方银钱十两,牢狱十五日。

  合离一方有虐待倾向的,证据确凿属实,押入大牢,赔偿对方银钱五十两,剥削官位,杖责二十大板,牢狱三月。

  若女子有合离意愿,男方不予放行,但感情破裂,则强制合离,执行第一条。”

  “女子继承家庭产业,商官两道,不再限制女子性别,书堂武院,亦不可由性别之区拒收学员。

  女子若有才德慧能者,可参与每三年一次的官职选拔。”

  当这些制度实施下达的时候,我已经在奉天楼。

  封后前,我需为百姓祈福七日。

  七日飞逝,一瞬即过。

  白雪红绸,凤冠霞帔,阳光慢慢从云层透了下来。

  李辰烨亲自来接我。

  我拉上他的手,一如从前千千万万次牵住他,这一次,是一辈子也不会再分离。

  番外1

  大夏皇帝说要遣散后宫那日,六宫的娘娘无一不惊。

  但她们听说,之前那位德妃已经带着傍身一世的财富和侍卫去游历山水了,难免心动。

  她们平时乐得清闲,但说到正值花年,春闺寂寞,谁愿意在宫中蹉跎。

  皇后娘娘说,皇上此举并不是为难她们,只是不想她们浪费了美好光阴。

  她救过她们的命,她的话她们一向是听得进去的。

  李阁老家的嫡女第一个开口。

  “皇上,嫔妾想回家,继承父亲的书院,再开一间女学,推动新制度。”

  皇帝想都没想,“准,择日封郡主出宫,赐白银五百两,女学一事朕会派人去办。”

  “真的假的?”她旁边的那位和亲的大美人坐不住了。

  “那,皇上,我要回家!”

  皇后坐在一旁,看着她温笑着,“就知道你想家。”

  “你的身份比较特殊,我和皇上想过了,封你为宝华公主,赐一支骑队,代表大夏的好友外交团,护送你还乡,不再受欺。”

  “欧耶,太好了,终于能回家。”

  她激动的样子逗乐了皇后襁褓里两个孩子,高兴得哇哇笑了。

  但剩下那位是一位御林军领头的妹妹,像是有难言之隐。

  皇帝看她犹犹豫豫,倒也直接挑明了。

  “柳如晴,右相曾与朕求旨意要娶你为妻,你可愿意。”

  那位娘娘眼中有些不可置信,随后有些急着哽咽,“我,我愿意。”

  “好,那朕便以郡主的身份为你风光出嫁,右相日后若是负你,朕也绝不饶他。”

  其实他不是第一次为自己的妃子操办嫁人的事了。

  早在上个月,他义妹德阳郡主,便是风风光光嫁给了皇后的哥哥。

  他们三人曾经也算在艰难时出生入死过,这份荣殊自然与旁人不同。

  后宫的女眷们通通替她备了嫁妆。

  三天三夜的婚典,整个京城的人都在为他们祝福。

  其实那位郡主不喜欢过于张扬,但皇帝皇后和自家郎君执意要为她在京城撑一回腰杆,她便也接受了好意。

  大夏的现在这个皇帝,与历任的皇帝都不太一样。

  他一向是个不爱规矩的人,也正是如此,才和从异世界来的右相结交上。

  这位右相给大夏王朝带来了多少惊喜,那都是后话了。

  绿桐等着皇后的孩子能走路了,才嫁出了宫。

  她总是说自己舍不得皇后娘娘。

  可拖着拖着,再舍不得,也不能把绿桐拖成老姑娘了

  二十亩良田,十项嫁妆,十匹雪缎,折煞了不少京城姑娘家的眼。

  那左相也带着妻子去为文家这门婚事捧了场。

  自从新规定颁布之后,左相没少为这些事繁忙。

  他经常会想,若是早有这些规定,他的娘亲说不定和妹妹一般做了女将军,断不会早早为了情爱送命。

  幸好,现在还来得及挽救更多的人。

  世人皆道,这皇后娘娘怕不是天降的大福星。

  这话在民间传开后竟变得有理有据来。

  一说那皇后娘娘公正无私,大义灭亲铲除了乱贼,废除了农商重税。

  二说那皇后娘娘曾在后宫奋勇杀敌,带动大夏女子习武风范。

  三说那皇后娘娘放藉,给了万千女子机会。

  这些话到她耳朵里的时候,她浑身酥软着。

  “这不都是我该做的吗。”

  他低头吻得她的耳廓,让她酥酥痒痒,一如他们第一个夜晚。

  “挽挽,别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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