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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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婆母,是在巷尾的一处破屋中。

  听橘若说她病了,病得很厉害,连着咳了好几日都不见好。

  大夫也请不起,只能生生熬着。

  我带着药过去探望。

  她似乎老了许多。

  不过十几日,头发已经花白,皱纹爬上眼角,原本风韵犹存的妇人变成沧桑老妪。

  “婆母,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

  她从昏睡中睁眼。

  “你知道我的性子,我从来都不是把事情做绝的人,当日聂姑娘动了胎气,也是我请的大夫。”

  “我们孤儿寡母,实在是不知道能依靠谁。”

  “若不是小叔跑来跟我说,您打算用聂姑娘腹中的孩子,将我赶出家门,我也不会听他的话对付你们。”

  “婆母,我实在不忍看您潦倒至此。”

  婆母怔了半晌。

  看着我的眼睛,强撑着身子坐起来。

  猛地捏住我的手,“叶蕴初,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谢淮丰那个逆子在背后操纵,你只是傀儡。”

  我怯怯地点点头。

  “婆母你记得的,之前谢淮丰对我做过什么?”

  她瞪大了双眼。

  那个时候,岭南王府的婚宴。

  散席后,大家伙都喝得醉醺醺,谢淮丰趁着夜色摸进了我的院子,扒开了我的衣服。

  起初我以为是谢淮序回来了。

  没想到他一直宿在花楼里。

  跪在老侯爷跟前求他为我做主,他却以保住谢府名声为由,将此事压了下去。

  还威胁我说,若继续闹下去,就将我扫地出门。

  “从那以后,谢淮丰便盯上了我。”

  “那你腹中的孩子…”

  “是夫君的,这是确定无误的。”我辩驳道,“谢淮丰也知道,但他非要扭转事实,说成是自己的。”

  “这样一来,他便能靠着这孩子,夺走谢府的一切,包括您的诰命。”

  “她要将您的诰命,捧给他早死的母亲。”

  婆母脸色苍白,眼尾却恨得发红。

  也许她不知道,她咬紧后槽牙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听得分明,她袖口捏紧的拳头,我也看得清楚。

  我告诉她,聂宛言小产后,我本打算与她相安无事,就此息事宁人。

  是谢淮丰非要将她逼上绝路。

  用两万两买通了萧权做戏,污了她的名声。

  让陛下撤了她的诰命。

  “如今只等我腹中孩子落地,谢府的大权就会落到谢淮丰手里。”

  “婆母,孩子已经九个月了,我该怎么办?”

  我向来是府里最软的柿子。

  总有人会替我拿主意。

  之前是谢淮序给我保管嫁妆,后来是谢淮丰帮我主持公道,现在轮到婆母。

  婆母必须保住自己的身后名。

  也必须为死去的儿子保住最后一点血脉。

  她潜伏在谢淮丰每日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窜出来用匕首攮进他的心窝。

  转身逃离时,被我派去暗中“照顾”的人当场抓获。

  扭送进了官衙。

  这次官老爷没那么愁了。

  毕竟也是最后一次连我那婆母了。

  当街持刀杀人,证据确凿,她不死也要在大牢里关上一辈子。

  谢淮丰被七手八脚抬回了府里。

  大夫摇摇头,说是送回来得太晚,失血过多,内脏破裂已经没得治了。

  其实不至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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