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将他领去偏门柴房那里等我吧，你们都不必跟着了。」
推开门，是呛鼻的灰尘味。
阴影里的人冲上来拉扯着我的衣裙。
「音儿，你不能忘恩负义呀，可是我把你从小养大的呀。」
7
我满腹怨气的推着他，走到光下，又一步一步逼近，
「我忘恩负义？当初是谁为了将我当作棋子，不惜杀害我亲弟弟。」
傅长史，多大的官。
手上的人命多都数不过来。
「那也是我把你养大的，不然你早都饿死在大街上了！你这条命是我给的！」
男人声嘶力竭的喊出这句话，我瞧见他两鬓斑白，衣衫破烂，可见这段时间东躲西藏没少吃苦。
我转过身，擦去眼泪，从头上取下一根金钗，男人以为我是要给他的路费。
伸出手，脸上一团笑容。
我压制住怒火，狠狠竖起金钗刺穿了他的手掌。
拔出来，血溅一尺高。
「啊啊啊啊，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男人将旁边的干枯草踢向我，我阻挡时，他跨越过来猛然掐住我的脖颈。
眼底一片猩红，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嘴里念叨着，去死，去死吧。
我的脚逐渐开始离地，脸色涨红，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如果这样死了，也好。
可以去和弟弟团聚。
可是凭什么？
我不甘心做案板上的鱼肉，我要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我假意晕死过去，重重摔在地上，等傅长史小心翼翼走过来搜罗我身上的金银珠宝时。
我猛然睁开眼睛，与他对视，邪魅一笑，将金钗扎入他的脖颈。
浓稠的血液喷溅在我的脸上，眼里，可我丝毫不惧。
我知道，我为弟弟报仇了。
8
叶瑜臣回府时，已经是我高热的第三天了。
「怎么回事！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要是音儿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自己去阎王那里报到！」
小梨跪在地上，头都磕青了。
「夫人不让我们靠近，说是养父来看她，我们便没有在意，等发现时，夫人就晕倒了。」
「养父？人呢？」
「人……已经自裁了。」
叶瑜臣扶额叹气。
梦中，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了弟弟，他拿着风筝冲我招手。
「良儿，良儿不要离开我。」
我惊出一身汗，坐起时，额间的帕子掉在了叶瑜臣的手臂上。
「醒了？」
叶瑜臣的语气平淡，眼神中充满审视。
他越靠越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不热了，随后上床躺在我身边。
外面天还未亮，偶尔有几声鸟叫。
「再睡一会吧，音儿。」
我也躺下身，不敢乱动。
静谧间，叶瑜臣的一句话重重敲在我的心间。
「你变了，多了几分狠辣，我倒是小瞧你了。放心，傅长史的尸体我帮你处理好了。」
9
从那之后，我和叶瑜臣彼此心照不宣的再未提及此事。
我用半个月时间理清了现在朝中所有的关系网，甚至还刻意打探了前朝旧人的去处。
人前，我是叶瑜臣宠爱的小猫，人后，我要自己挣一份天地！
宫廷夜宴，我偶然撞见了熟人，她穿着华贵，一看就是被狗皇帝收入后宫了。
「音姐姐。」
吴佳玉眼含热泪的望着我，她虽妆容精致，但是也难掩面容憔悴。
「佳玉公主，你这是……」
一旁颐指气使的侍女提醒我，她现在是贵人了，不能再用前朝旧号。
身在宫中，我还不敢放肆。
只能微微行礼，一切按照尊卑。
「你先退下吧，我有话和音姐姐说。」
侍女走后，佳玉拉住我的手，左顾右盼，躲入湖中小苑。
她微微掀起衣袖，露出一大片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狗皇帝弄的？」
佳玉眼泪大颗大颗落下，趴在我怀里委屈的哭了起来。
「他说我是前朝余孽，侍寝时变着法折磨我，有时还让我学狗叫，甚至还让我取悦太监……」
我的手捏出一道血痕，畜生！
我心疼的抱着佳玉，她是吴王最小的妹妹，今年也不过十五岁左右。
她有什么错？
远处传来脚步声，一声尖细的太监声传来，是皇后来了……
佳玉快速擦拭脸上的泪痕，整理好仪容。
皇后的鸾驾停在小苑外，我们赶忙前去行礼。
这是我第一次见叶瑜臣的姐姐，叶盈盈。
隔着帘子，一只玉手轻轻抬起，朝前面勾了勾，一旁的女官出声，
「傅音，娘娘叫你上前几步。」
凑近了，我闻到和叶瑜臣身上相同的香味，不敢抬头，我只能跪拜着。
「你就是傅音，臣儿府中唯一的侍妾？」
感受到皇后语气中的不善，我尽量将姿态放低。
听了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后，皇后才肯离开。
临行前，佳玉求助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我，她扯着我的衣裙，不想走，而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10
皇后传出有孕的那天，叶瑜臣在床上折腾到天快亮才肯放过我。
一身青紫印记，是他少见的霸道。
天亮，他坐在床沿前穿着靴子，语气有些疲倦。
「今日你入宫去陪皇后吧，陪她说说话，她现在有身孕，容易多思。」
我点点头。
凤仪宫很大，也很冷清。
皇后侧躺在美人榻闭目养神，两边都放着金丝手炉。
侍女通传后，我就站在殿下不敢轻举妄动。
一刻钟后，皇后醒了，她瞧着水肿的小腿，微微皱眉。
「娘娘，您的小腿又痛了。」
侍女想要上前替她按摩，可她挥手让我上去。
「傅音，你来替本宫揉一揉。」
我恭敬上前，蹲下身开始力道柔和的捏着，皇后一低头就看见了我脖间昨日欢好留下的印记。
密密麻麻，太刺眼了。
我察觉到皇后的目光，想要用头发遮挡，却被她用脚踹到了心口。
向后跌坐，这一脚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好痛。
皇后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我。
「看起来你和我弟弟感情挺好呀，怪不得他不愿意娶正妻呢，是不是你狐媚惑主。」
「妾不敢，娘娘明鉴。」
皇后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鸷，似乎想要置我于死地。
果然，她勾着唇边一抹笑。
「拖下去投井吧，叶瑜臣如果问起来，就说自尽了。」
我跪在地上，不记得磕了几百个头，直到我的血流成一条小河，皇后的心情才好转一点。
我明白，她对叶瑜臣有情，所以不愿看到我爬上床。
她想要狼狈不堪任人宰割的傅音，那我就展示给她看。
11
从凤仪宫出来后，佳玉急忙将我接到她的宫里，为我上药。
她的眼泪一直掉个不停，上药的手也开始颤抖。
我猛地握住，说了声，「我自己来吧。」
「音姐姐，必须要这样吗？」
我坚定的点点头，「不然我们迟早都得死，不是死在皇权下就是死在争斗中。」
我没敢将吴王已经被虐待致死的消息告诉她，更不敢告诉她，她唯一亲人的尸首被扔在了乱葬岗，被野狗啃噬干净了。
我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放在桌子上，握紧佳玉的手说着，「记住，一次一颗，万不可贪多。」
她泪眼婆娑的问我，这是什么？
「风流药，还是我从叶瑜臣房中搜到的配方，不过我改良过了，你下给那个狗皇帝。」
佳玉摇着头，哭闹着不肯就范。
我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吴佳玉，你现在不是尊贵的公主了，看到我今天的下场了吗，宫里没有宠爱没有背景的女人死了都无人问津，你想去死吗？」
她努力憋回眼泪，开始认真思考我说的话。
小心翼翼问我，「一次一颗，能保证我不再挨打了吗。」
我用手捋着她刚才被我打乱的碎发。
「能，你要有宠爱，要往上爬，这深宫吃人，我们都要活下去。」
说罢，又递给她一张纸。
「上面是我收集狗皇帝的喜好，你要死记硬背下来，记住，往上爬。」
佳玉感恩的点点头，问我，「音姐姐，你呢？」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能不能活得更好，就看这次成功与否了。」
12
一个月后，宫里传来好消息，佳玉成功晋升为佳贵妃。
一转眼，我已在叶瑜臣身边整整一年了。
他带我入宫参加皇后宫宴，我故意打翻了酒杯，借机去换一件衣裙。
可路上，却遇见了狗皇帝正在垂钓，他兴致盎然，见我来，更是眯着眼睛开始思索。
「陛下，那是傅音，您去年把她赏给了郡王爷。」
狗皇帝良久，才微微叹息，「可惜了，我记着她，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我行礼过后，脚滑了一下，瞬间跌进了池子里，冰凉刺骨的水瞬间淹没了我。
「救命，救……」
被侍卫救起后，我看见狗皇帝眼中的担忧，呛了几口水，我顺势晕在了他的脚下。
我是被狗皇帝抱着回到宫殿的，这一路上，所有奴才都在猜测我的身份。
这样很好。
相信不久后，叶瑜臣就要得到消息了。
我醒来后，狗皇帝端着一碗汤药，正准备喂我。
而我一口都喝不下，太苦了……
我瞧见一旁的甘梅子，故意将动作做的娇媚诱人，引人入胜。果然，狗皇帝两眼放光，立马挥手屏退左右。
「皇上，人家好冷呀。」
我娇弱无骨的起身，一直往狗皇帝怀里钻，见他有了反应后，又顺势倒了一杯暖酒，递给他一杯，自己拿着一杯。
「陪我喝一杯嘛，皇上……」
狗皇帝毫无戒心，一饮而尽
只不过刚喝完，狗皇帝就迫不及待过来掀起我的裙子。
我欲擒故纵，在心里默默数着，十秒后，他就倒在了床上。
宛如一头死猪。
我悄悄将侧门打开，佳玉很快溜了进来。
我递给她一包药粉，千万叮嘱她，一定要一天后再用。
就这样，狗皇帝昏睡了一整晚，而我也消失了一整晚。
不知叶瑜臣在外面，有没有发疯一般找我。
13
第二天，狗皇帝醒来后，看见光溜溜的我，一脸吃惊。
似乎昨晚的事情，他都忘记了。
直到叶瑜臣闯进来，他才起身穿好衣袍，隔着帘幔怒斥他。
「放肆！这么不懂规矩吗？」
叶瑜臣跪倒在地，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请容许臣来接自己的夫人回府。」
「夫人？不过一个暖床的，郡王爷当真上心呀。」
说罢，狗皇帝便拂袖而去。
叶瑜臣轻轻掀开帘幔时，我正故作惊慌的穿着衣服，可再多衣服，也掩盖不住身上诸多伤痕。
「音儿……」
我扭过头，带有哭腔的说着，「郡王爷，妾脏了，你别看妾。」
叶瑜臣不可置信地按着我的肩膀，只见我胸前有蜡烛烫伤的，无数抓痕和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这……这是他干的？」
我不敢说话，只是想起昨晚为了演戏真切，确实自残的很疼。
我扑进叶瑜臣的怀里嚎啕大哭。
「杀了我吧，我活不下去了。他是帝王，我们能奈他何。」
叶瑜臣深吸一口气，眼中恨意不减半分。
「即便他是帝王，也不能如此横行霸道。」
回到府内后，我开始静待宫里的消息，见叶瑜臣还未有反应，便想再添一把火。
我将绸缎高高挂起，然后一脚踢掉凳子。
「不好啦，音夫人自尽了。」
被救下时，我虚弱的伸出手拂着叶瑜臣的脸颊，情深意切的开始诉说心意。
叶瑜臣眼底一片温柔。
正当我说到一半时，下人来禀告。
「郡王爷，皇后娘娘殁了。」
14
叶瑜臣丝毫不顾君臣之分，持剑就横冲直撞闯入凤仪宫。
只见满地鲜血，根本分不清是谁的。
叶盈盈的贴身侍婢跪在地上，像被吓破了胆，不停抽泣，
「桂儿，你说 ！到底怎么回事！」
叶瑜臣一把利剑抵在她的胸前。
「皇后娘娘今早吃了仪贵人送来的补药小产了，娘娘想要赐死仪贵人，却被陛下阻拦，争执间，言语冲撞了陛下，陛下发了好大的火，一气之下将娘娘打入冷宫，娘娘不堪受辱，就撞柱而亡了。」
这一件件事连在一起，相信给叶瑜臣的打击不小。
此时，他还能够全心全意扶持这个昏庸，荒淫无道的狗皇帝吗。
自己心爱的人，亲手送入宫中。
现在，一尸两命。
就连我这个替身，都被污了身子，叶瑜臣的信念彻底崩塌了。
他将自己关入书房整整一月有余，再出来时，面容凹陷，满脸胡茬。
我守在浴桶旁，轻轻为他擦拭身子，他忽的捏住我的手骨。
「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会的。」
我点点头，笑着送上一个吻。
很快，叶瑜臣就有动作了。
他联合几个将军，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浩浩荡荡入宫了。
如同当日攻入城门一般，狗皇帝衣衫不整的从佳玉床上滚下来，披肩散发的赤脚站在大殿上高声怒吼道：「叶瑜臣，你反了！」
叶瑜臣骑在马上，缓缓拉开弓箭，瞄准眉心，一箭而亡。
他举起旗帜，高喊道：「给我冲！」
佳玉收拾了几件细软，戴着面纱在后门与我汇合。
我将银票递给她。
「走吧，去城外庄子上，我都打点好了。你安心在那里生下孩子。」
15
叶瑜臣登上高位时，力排众议，封我为皇后。
又整日遍寻名医为我调理身子，可惜当初逼子汤灌下太多，终究是极难受孕了。
夜晚，他趴在我的腿上，愧疚说道：「音儿，你会怪我吗？」
我内心一凉，难掩哀伤，可嘴上还是说着，「不会，都是音儿的命。」
很快，各色美人都陆续充入后宫，可是叶瑜臣还是每每宿在我这里。
我也时常劝他，雨露均沾。
可他就跟着魔一般，根本不听劝。
直到那日，我偷偷发现竟然有暗卫跟踪我，身处高位，能够轻易掌握我行踪的人，只有叶瑜臣。
他在监视我。
晚上，我正在沐浴，叶瑜臣闯进后，将一包药粉洒进桶中。
「你疯了！」
我瞬间站立起来，擦拭身上的水珠。
他红了双眼，上前捏住我的脖颈，
「你也会怕？这是当初下在皇后补药里的药粉，是堕胎药。」
在水汽氤氲中，我红着的脸开始心虚发白。
「我不懂……你说的什么。」
叶瑜臣将我头使劲摁进水里，想要溺死我，暴怒的声音时不时落入我的耳中。
「是你杀了盈盈！是你下的手！你这个毒妇！」
挣扎片刻，他松了手，瘫坐在地上，衣服湿了一片。
我起身平缓呼吸后，不怒反笑地穿好衣服，眼含笑意望着他。
「现在叫盈盈了，当初你可是得喊一句皇后娘娘。」
「不是你亲手将她送入死路的吗？」
「也是你那日，故意让我带着满身痕迹去刺激她，你成功了，我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音儿？盈盈？你到底爱谁你分得清吗？」
「现在知道养了条毒蛇在身边，晚了。」
……
我一句一句往叶瑜臣心中最深处扎去，今日撕开最后一层血淋淋的真相。
怕往日再见，只能一生一死了。
16
我被打入冷宫了，叶瑜臣还是舍不得处死我。
可他不知道，这么点旧情，迟早要了他的命。
而毒蛇之所以可怕，是它能随时随地吐出毒液，反咬你一口！
宫中全是我埋伏好的线人，即使我身在冷宫，也能对叶瑜臣的动作了如指掌。
左不过就是他最近身子越来越差，恃宠的嫔妃越来越多，上朝的次数越来越少。
深夜，我将一颗大药丸递给小太监，
笑吟吟的说，「务必让淑昭仪分三次给他吃下去。」
小太监取过檀木盒，又挥手让人将我所需的生活物资抬了进来。
临走时，一封信安然放在我的床头。
展开后，我笑了。
佳玉已经顺利产下男婴，那我的下一步计划就可以正常进行了。
半月后，传来叶瑜臣病危的消息，我不紧不慢穿戴好一身素衣来到他的床头。
当着群臣的面，演的一手好戏。
「陛下，您要保重身体呀。」
激动时分，还会落下两滴眼泪。
叶瑜臣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双眼仰天瞪着，大口喘着粗气。
看见我越来越过分，他吃力的抬起手指着我，嘴里也开始咿咿呀呀的蹦出一两个字。
我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可我偏要捂住他的嘴。
「都退下吧，只留下太医就行了。」
众人散去后，我也不装了，抹掉眼角的泪，扭头告诉太医。
「徐太医，本宫已有三月身孕了。」
17
叶瑜臣气的胸脯上下起伏，而我静静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
我用手指划着圈圈，语气暧昧。
「你放心，这个孩子还是记在你的名下，等你死了，我让内务府给你拟定一个封号，皇陵也是新修的。」
「你想和叶盈盈合葬吗，只要你在这道圣旨上盖上玉玺，我就满足你。」
看着我焦急的神情，叶瑜臣脸上露出一丝暗爽。
可下一秒，我就从床下掏出玉玺。
「我骗你玩呢，我早就找到玉玺在暗格里，这要感谢淑昭仪，对了，你的药也是她下的。你不是最喜欢她长得有七分像叶盈盈吗，你就当死在叶盈盈手里好啦。」
我站起身，笑的猖狂。
我命人在叶瑜臣床前挂了一副画像，当晚，他就气绝身亡了。
翌日，太监来报时，他的身子早就凉透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竟升起一股酸涩。
来到寝宫，我为他合上双目，俯下身轻声说，「若那日，我不去送羊肉汤……我宁愿一辈子蒙在鼓里，我们就那样平淡过一辈子不好吗。」
朝堂上，我一袭白衣居中站立。
手捂着小腹，又让太监宣圣旨。
「这是陛下临终前拟定的诏书，若我诞下皇子，则即刻由皇子即位，若是公主，则从宗族里挑选一名皇子即位。」
但不变的是，我都是垂帘听政的太后。
这是一开始，就定下的结局。
到了生产之日，我在房中悠闲的喝着茶，一旁的佳玉哄睡了孩子。
眉间隐隐有担忧之色。
「良儿已经半岁了，这样能瞒过去吗？」
「满宫之中，谁敢多嘴？」
18
我顺利诞下皇子，成了名正言顺可以垂帘听政的太后。
可身处高位，我时常噩梦缠身，梦见叶瑜臣，梦见叶盈盈，偶尔也会梦见傅长史。
每每惊醒，都是满头大汗。
佳玉在宫中伴我左右，她现在已经不爱哭了，协助我处理后宫所有事宜。
我沿用叶瑜臣定下来国策，就这样安稳过了十年。
国运昌盛，良儿也长大了。
可我的身子愈发不行了。
有一次，我咳出了血，太医害怕，不敢说实话，只说虚火旺盛。
我也不怪他。
夜晚，小梨为我点上安神香，
恍惚间，我好像又回到那一天，我衣不蔽体的站在大殿下，叶瑜臣弯腰将我捞到马背上。
他说，「别怕，以后跟着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