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三天三夜。
周云起就在我身边守了三天三夜。
太医说，我身体里的寒症已经压制不住了。
冻伤，怀孕，流产抽干了我的身体。
我醒的时候周云起正在发怒，他抽出墙上的刀，砍向那群太医。
“你们这群庸医！怎么就无能为力，怎么就药石罔效了？”
“朕要你们全部都陪葬！陪葬！”
他发泄一通，又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沫娘，我给你请全天下最好的太医，用最好的药。”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们还会生好多小孩，看着他们长大、变老。”
他握着我的手，有点哽咽：
“沫娘，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沫娘，我爱的一直都是你啊！”
我闭上眼睛，转过头，不说话。
可是我的檀云走了，我的小平安走了。
周云起，是你杀了他们。
又有什么资格再祈求我的原谅呢？
周云起，我不爱你了。
我醒来后，精神就有点恍惚了。
我试图继续绣肚兜，就好像小平安还没走的样子。
可是我怎么也绣不成小老虎.
一直到手指头扎的全是密密麻麻的洞。
我怔怔的望着被鲜血染红的肚兜。
“檀云......”
我哑着嗓子唤，可宫室里再也没有那个傻傻的姑娘笑着答应。
我发疯似的剪烂了所有的肚兜、小布鞋。
我不再说一句话，每日只愣愣地看着窗外。
宫人们都在传我疯了。
没人再敢靠近我。
周云起日日都要来陪我一会。
每次都会给我带来宫外好吃好玩的新鲜玩意，还会讲讲朝堂上的事。
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想再去送檀云一程。
他总是笑嘻嘻的顾左右而言他。
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回应他了。
这日，林如萱来看我。
落水加小产让她的脸色很苍白。
她趾高气昂，一来就嘲讽地看着我：
“萧沫娘，不要再装疯卖傻糊弄皇上了。”
“皇上日日来看你，你心里在偷着笑吧。”
“你不就是想去看檀云吗？走啊，我带你去。”
她把我带去了宫外的乱葬岗。
光秃秃的黄土地上，只有几块碎骨头，远处的野狗在游荡。
“看吧，你的檀云就在狗肚子里呢。”
“萧沫娘，跟我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林如萱，你千不该万不该来刺激一个疯子。
我看着林如萱恶意的笑，抓住她的头皮，将她的脑袋按住向石头上撞。
一下，两下，三下……
血顺着她的额头流出来，一片鲜红，浸湿了石头。
听到这咚咚的声音，我的心却得到了宁静。
“林如萱，别以为你可以一直得意。”
“护着你的人，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
“林如萱，我早晚要你偿命。”
宫人们咬着牙硬生生的掰开我的手，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不允许我再靠近林如萱一步。
我只好拿出一摞纸钱烧给檀云，喃喃自语：
“檀云，你看见了吗？我打了林如萱，你先收点利息吧。”
“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周云起来的时候，怒气冲冲：
“萧沫娘，你能不能懂事点。”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就为了一个傻子，朕保住你的命已经不容易了。”
“你和如萱和解吧，就当为了我，好不好？”
可他明明知道是林如萱先来招惹我的。
他的表情特别招人讨厌。
那种全是你在无理取闹的感觉，让我憋屈得火大。
我没忍住，一脚踹上去。
踹在他的两腿中间，男人最重视的地方。
周云起痛苦的皱着眉头，强撑着站直了身子，指着鼻子骂我：“萧沫娘！你别太过分！”
我看他痛苦的表情，心里畅快，冷笑说：“周云起，你恶心谁呢？”
“在我心目中，檀云比你们都是高贵多了！”
“畜牲尚知保护自己的孩子，你周云起连畜牲不如！”
周云起气急了，捂住我的嘴，语气恳求，“沫娘，别说了！别逼我动手！”
我一下子咬住他的手，生生的咬下一块肉来。
周云起吃痛放开了手，深情的望着我：“沫娘！如果咬我能让你好受点，那你就咬吧！”
我呸的一声吐出肉，“周云起，别装深情了！我恨不能生啖你的肉，饮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