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男朋友用掏耳朵的棉签做成戒指向她求婚。
她竟然同意了。
面对各种嘲讽，她说，“你们不懂爱情的纯洁。”
我也不懂，所以，我没收了她的银行卡，就让她跟她的棉签男友一起去喝白粥吧……
1、
爸妈意外去世后，我和妹妹相依为命。
为了能够让妹妹安心学习，我一人扛起了所有，起早贪黑地努力工作，成功守住了差点儿被亲友股东的蚕食的公司。
现在公司日渐壮大，我们的生活也终于安定下来。
没想到妹妹却在我的庇护下养成了恋爱脑。
她在朋友圈炫耀，“男朋友用掏耳朵的棉签做成戒指向我求婚了，好幸福。”
配图上的棉签顶部还沾了一点黄色的污渍。
好家伙，这恋爱脑许沁都自愧不如。
第一次见拿耳屎当黄金的傻子。这傻子还是我妹妹。
我忍着图片带来的恶心评论了一句，“好感动啊，他怎么不把鼻屎扣下来搓成钻石送给你呢？”
妹妹很快回复，“姐你天天就想着赚钱，根本不懂爱情的高贵纯洁，这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我是不懂，但我还不瞎。一个戒指都买不起的男人有什么用？”
“我不跟你说了，你太物质了。”
这句话把我气笑了。
我太物质？我如果不物质，公司早就易主了，我们俩说不定早就饿死街头了。
我揉了揉眉心。
一只修长的手适时递上一杯咖啡。
我轻呷了一口，咖啡的醇香在口齿间蔓延，我忍不住对这个新来的助理感到满意。
虽然欠缺一点儿工作经验，但是有眼色，会来事儿。
我头也不抬地道了声谢。
却迟迟没见他离开。
我疑惑地抬头望去，周嘉铭有些迟疑，“沈总有烦心事？”
“嗯，有关我妹妹的。”
我突然想起他俩好像是同学，“你认识我妹妹晚晚的男朋友吗？”
“认识……”他小心地斟酌措辞，“他男朋友叫张寒，有点儿……嗯……难评。”
能想到用棉签做成戒指的，的确很难评。
2、
我以为棉签求婚只是情侣间一个恶心的玩笑。
但当她把张寒带回家说要结婚时，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不同意，你现在才刚毕业，结婚太早了。”
“张寒说他想早点跟我结婚，我们离不开彼此。”
我有些恨铁不成钢，“男人是婚姻的既得利益者，当然愿意结婚了。”
我这话让张寒脸色阴郁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以为我是图晚晚的钱才跟她交往的吗？我跟晚晚是真心相爱的，虽然我没有什么钱，但我会一辈子对她好。”
我心里啐了一口，这些假话也就骗骗我的傻妹妹。
这家伙一进门眼睛就在乱瞟，满眼写着算计。要不是因为钱，我沈念念名字倒着写。
“姐，你没有权利管我的感情生活。”妹妹彷佛被渣男下了降头。
“我是你姐，我辛苦把你养大，你确定要为了一个男人顶撞我吗？”
我有些失望，这还是我那个乖巧懂事的妹妹吗？
晚晚脸上闪现一丝犹豫。
我正要再说些什么就被张寒打断了。
他揽着妹妹的肩膀，怒视着我，“就算是爸妈也没有权利管子女的感情生活，更何况你只是她的姐姐而已。”
我有些不耐烦，“我跟自己妹妹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晚晚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挺直胸口，斜瞥了我一眼，“你这么喜欢控制晚晚，不会是想独吞公司吧？”
我气极反笑，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人。
懒得再跟他争辩，只看着晚晚，“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我们一同长大，我自信她是懂我的，这个公司是爸妈一手创立的，我只想守住他们的心血而已。
至于我和晚晚谁来接手，我都觉得无所谓。
但是没想到，晚晚却避开了我的目光。
嗫嚅着说了一句，“姐，我怎么认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认为的。”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笼罩住了我。
我想转身就走，不管他们的破事，眼不见心不烦。
但妹妹终究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忍心她遭受渣男的欺骗。
“反正我不会同意的，你要是非跟他在一起，那就从家里搬出去。不过你要想好，搬出去就是不认我这个姐姐。”
张寒立刻反驳，“为什么要我们搬走，而不是你搬走，这也是晚晚的家啊。”
听听，他用的是“我们”这个词。
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算计自己的利益了。
晚晚还有一点儿理智，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说了，“好，我走就走。”
说完上楼开始收拾东西。
要走的时候被我拦下，“等一下。”
他们俩人脸上俱是一喜，以为我回心转意了。
可惜我要说的是，“你要走，我不拦着你，把我给你的银行卡留下。”
3、
妹妹愤恨地掏出银行卡扔在我面前，“还给你，即使没有你的钱，我也能活的很好。”
张寒脸上闪过一丝肉痛。
“但愿吧。”我耸耸肩。
“也不知道他用什么能让你过的很好，用带耳屎的棉签吗？”
“你管不着，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有情饮水饱。”
“对对对，我不懂。”我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看了心烦。
其实晚晚秉性不坏，就是被我宠的太过单纯，没有见过人性的丑恶。
也怪我，忙于挣钱，忽视了她的心理成长。
我叹了口气。
给周嘉铭发了消息，让他把手头上的工作放一下，先查查张寒的资料，然后重点关注一下我妹的动向，在什么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想了想，又补充道，“不会让你白劳动的，这个月开始工资翻倍。”
他：“其实也不用……”
“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好吧。”
晚上，周嘉铭发来一个公寓地址。
他说，妹妹和张寒在这个地方租了房子。
“确定吗？这个公寓在市中心，租金并不便宜，他们哪有那么多钱啊。”
“据说卖掉了一些奢饰品。”
妹妹走的时候，我只扣下了银行卡，她的衣服鞋子首饰每一样都价格不菲。
我又气又无奈。
接下来每天都能看到两个人在各种高消费场合秀恩爱的照片。
而晚晚身上的首饰越来越少，衣服也原来越廉价。
我不动声色，倒要看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4、
几天后，我正在办公室签文件。
助理突然进来，“沈总，您妹妹来公司了，说公司也有她的一部分，所以想来上班。”
我沉思了一下，她来这里上班也好，我好看着她，遂点点头，“先给她安排个基层岗位。”
助理答应后没有离开，又小心地说了一句，“她男朋友也来了，说是这个公司也有他们的一份子，最低也要当个经理什么的。”
我正在签字的手一顿。
张寒也来了？
门口一阵喧哗。
随即，办公室的门被人粗鲁地推开。
张寒还没进门就开始嚷嚷，“姐你什么意思啊，怎么能给晚晚安排一个底层的工作呢？你怎么能让她受这种委屈？”
我放下手中的笔，冷淡道，“基层工作怎么了？谁都是从基层干起。直接给她一个总经理，她会吗？”
“你是不是看我顺眼？你要是看我不顺眼，我走就是了，但是你不能对晚晚这样。”
他说的义愤填膺，彷佛受了多大屈辱一样，而我的傻妹妹正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我签完这些文件，下午还有一个会议，并不想跟他们多费口舌，浪费时间。
只冷冷地问她，“要么先从基层干起，要么滚。你们自己选一个。”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又纠缠了许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前台任职。
张寒一脸心疼，彷佛我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
我忍不住开口，“你要是真心疼晚晚，怎么不自己找一份工作，养着她，还让她出来上班？”
他被我戳穿小心思，底气不足，“我当然也会找工作的，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而已。”
“正巧，我们公司现在需要一个保洁，你要不要干？”
张寒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这个工作不适合我。”
妹妹立刻维护他，“姐，我愿意工作养张寒。”
我再次无力地扶额叹息。
算了，她已经长大了。有些错不试一下不会死心的。
5、
我给妹妹安排的是基层工作，工资自然也没有多少。
她们俩一向大手大脚惯了，没有钱就变卖东西。
东西卖完就刷信用卡，信用卡刷爆后居然还带了网贷。
当催债电话打到我这里的时候，我有些不敢置信。
虽然妹妹的银行卡被我扣下了，但是她走的时候穿戴怎么也得有一两百万。
不知道两个人如何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花的掉这么多钱，还有了上百万的外债。
但是我并不打算帮他们还，成年人要学会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没过多久，妹妹率先忍不住，给我打了个电话。
她还知道要顾及面子，并没有在公司就当众说这些事儿。
而是等在家门口。
“姐，我们谈一谈吧。”
虽然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她，但只是远远看一眼，她也总是化着妆，今天纯素颜出现，没有了妆粉的遮掩，看起来气色很差。
我气归气，依然止不住心疼，“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张寒没有跟着过来。
有些惊奇这俩连体婴儿居然还舍得分开，“张寒呢？”
“他今天有事，没过来。”
我点点头，打开门。“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她低眉垂首地跟着进来，有些局促不安，“姐，我想……跟你借点儿钱。”
“借钱干什么？”
“我怀孕了。”
“什么？”我惊得一下子站起身来，“你们才认识多久，你怎么就怀孕了呢？”
“这是一个意外。”
“所以你朝我借钱是准备打掉吗？”我深吸一口气，又坐下来。
“不是，我想生下来。”妹妹抚摸着肚子，一脸的慈爱。
我被雷得外焦里嫩，“生下来？这么久你还没看清楚张寒的为人吗？他就是一个好吃懒做，只会说空话的骗子！这孩子生下来他能养的起吗？”
“姐！”晚晚脸上有些愠怒，“我知道你对他有偏见，觉得他配不上我，但是我跟他在一起真的很开心。这些天他带我见识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他带你见识世界的钱哪来的？”
“还不是你变卖首饰的钱吗？有一块钱是他自己挣的吗？”
“你是不是舍不得钱，这孩子跟你也有血缘关系，你真的忍心见死不救吗？”妹妹见说不过我开始打感情牌。
我气得牙痒痒，但她说的没错，这不仅是张寒的孩子，也还是我亲妹妹的孩子。
我无法坐视不理。
“你要多少钱？”
“二百万。”
“你要这么多干什么？”
“我们借的网贷和信用卡逾期了，你也不想看到这孩子一出生就是老赖的儿子吧？”
我脑子有点乱，“那你们花钱还不知道节制？”
看她委屈的样子，我又有些于心不忍，“算了，我先给你转十万，只要你们不乱花，这些钱也够产检住院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姐你身体不好，这是我专门请教大厨给你炖的补身体的鸡汤，你快喝一点儿吧。”
看着她脸上的关切，我沉闷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端起保温杯细细喝了几口。
可油腻的鸡汤并不符合我的胃口。
看我将杯子放下，晚晚急了，“怎么不喝了，是不好喝吗？我炖了一下午呢。”
“不是，有点儿烫。”这是她第一次给我做饭，我不忍心看她失望，又端起来吹吹喝了几口。
奇怪的是，眼前的景象竟渐渐模糊起来。
身体里升起一股异样的燥热。
我意识到不对，踉跄起身，手里的保温杯掉在地上，浓黄的汤汁洒了一地。
“你给我喝的什么？”
“对不起，姐，我没有办法，你别怪我。”
晚晚眼中闪过一丝歉疚，但也仅有一丝。很快就消失不见，一脸平静。
“张寒说的对，你不愿意帮我。我只能为自己考虑，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生来就背一身的债务。”
“所以你不惜设计你的亲姐？”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又无比绝望。
我知道她恋爱脑上头，但不知道她竟然能够狠心到这种地步……
这是我一直捧在心尖上的妹妹啊。
爸妈去世后，虽然我一直忙于工作。
但是妹妹的事情，我向来放在第一位，她所有重要的日子不管多忙我都会参加庆祝。
生活里所有的琐事都帮她打点好，什么也不用她操心。
我自认已经做的很好了，可她现在竟为了一个男人坑害我。
心中有块地方轰然倒塌。
我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直到她掏出手机给张寒打了个电话，说事情已办妥，人可以进来了。
我才猛然惊醒，“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