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瞿清遥确实有点惊讶。
在原主的记忆里,瞿家父母对她真的很好。
吃穿就不说了,瞿父当年还没调回渡城,在沪市工作的时候。
原主还上过英文和马术课。
但那是原主被当成他们亲生女儿的时候。
要知道,瞿牧国夫妇结婚多年都没能怀上,直到快三十岁才终于盼来了自己的孩子。
换做是你,把女儿如珠似宝地养大了,结果却发现不是亲生的。
而自己亲生的儿子,被故意换走,早早辍学在家干活,时不时还要挨打。
换走他的人的唯一目的,就是伺候自己,给自己一家养老。
你会是什么想法?
所以瞿清遥都没想过,瞿家父母会赶来医院,给她撑腰。
更别提还要带她回去了。
“别说你现在过得挺好的,也不许说什么别的安慰我们的话。”
“之前是妈错了,只想着把你送回来,自己心里能好过一点,结果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遥遥,跟妈走吧,家里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爷爷奶奶也都想你了。”
梁美娟这时候看瞿清遥,只觉得她浑身上下都写着可怜两个字。
养了十八年的女儿,才回来半个月,脸都小了一圈。
这都怪她。
为什么当时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要把遥遥送回来。
侧过身擦了下眼睛,心里跟刀扎一样的疼。
毫不夸张的说,刚得知真相的时候,她脑子一片空白,甚至一度拒绝接受事实。
一边是亏欠了十八年的儿子,一边是疼了十八年的女儿。
但凡孩子是抱错了,不是故意换的,她都会把两个孩子都留下来。
家里再怎么样,也不差这一口吃的。
可偏偏......
她最庆幸的就是当初没把遥遥的户口迁过来,现在遥遥才能不受影响。
“妈,你别哭啊。”
梁美娟的人就像她剪的短发一样,平时又干练又爽利。
用现代一句流行的话说,是一个雄鹰一样的女人。
雄鹰一样的女人掉眼泪,瞿清遥有点遭不住。
这边还没哄住,瞿父又开始了。
“遥遥,别的事可以以后再谈,但现在你得听话,先跟我们回去。”
“你一个姑娘家,周家人被抓了,房子肯定要收回,你住在哪?”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有时候刀都没有嘴利。”
“你留在这,一时还好,往后呢,保不齐就说什么的都有,爸爸妈妈能眼睁睁看着吗?”
“还有......”
只能说,瞿父不愧是个理科生,劝人的时候就差列个思维导图出来了。
“停停停。”
瞿清遥看着瞿父鼻梁上抖啊抖的眼镜,心里又酸又软的滋味难以用语言描述。
“爸,妈,我没说不跟你们回去。”
“在这之前,我先回周家打包一下行李,行吗?”
“行,怎么都行。”
听到她同意回去了,梁美娟高兴得一拳捶在瞿国牧胳膊上。
又揉了揉瞿清遥的头发。
“让你爸陪着你去把行李收拾了,捡要紧的拿就行了,缺什么到时候再买。”
“妈先回去做饭,和云松一块等你们回来。”
瞿云松就是周继宗现在的名字。
“知道了妈。”
......
说是过来收拾行李,其实行李早就好好地被放进了空间。
收拾起来那是相当的快。
不到二十分钟,两人就从楼上往下走。
瞿父两只手提得满满的,一点东西都没让瞿清遥沾。
离开之前,瞿清遥特意去了趟王大妈家,送了一斤老式发饼。
在周家人的事上,王大妈这张嘴可帮了不少忙。
关键时候她是真敢说啊。
“哎呀,你这丫头真讲究,弄得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了,那我就不假客气了。”
“这辈子没想到还能凭这张嘴混上礼了,这有什么办法你说说。”
“丫头你放心,我站在你这边儿的,要有人敢乱嚼舌根子,我饶不了她!”
瞿清遥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人活在世,谁不说人,谁不被说,大家日子都挺无聊,就当消遣呗。
只要不舞到她面前,那都不是事儿。
晚上七点半,瞿清遥和瞿国牧回到了渡城机电厂家属楼。
“怎么才回来,东西先放门口,快洗手准备吃饭。”
“路上耽误了一会儿,特意坐公交回的。”
瞿清遥嗅嗅鼻子。
“好香啊。”
“你个馋嘴猫,鼻子真灵,特意让你哥去买了袁记的烧鸡,一会儿多吃点。”
梁美娟一句话,直接把两个孩子的关系定下了。
把遥遥接回来这件事是她在去医院之前就跟家里商量过的,特别问了云松的意见,他同意才做决定。
之前遥遥不在,她心里总空落落的。
现在云松和遥遥一块坐在餐桌上,终于觉得对劲了。
原来她这辈子,注定是要儿女双全。
瞿清遥也不矫情,直接叫了声哥。
一下多了个身高一米八,长相还挺帅的哥哥,这感觉还挺新奇。
“遥,遥遥。”
瞿云松卡了一下。
这感觉有点说不上来,他以前只有姐姐,还没有过妹妹。
“你们兄妹第一次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以后慢慢就熟了。”
“一人一个鸡腿,都是妈的好孩子。”
梁美娟心里熨帖得很。
恩怨今天已经结清了,一辈归一辈,以后遥遥跟云松就是比有血缘关系还亲的亲兄妹。
一顿饭吃得和谐且温馨,在瞿牧国的提议下,还喝了酒。
“你是给点面子就开染坊,两个孩子才多大,就撺掇着他们喝酒。”
“一人就一小口啊,多的不许了。”
嘴上嘟囔着,梁美娟还是从柜子里把酒拿出来,瞿牧国给倒了半杯,瞿清遥和瞿云松的杯子里则刚盖了个底。
流两滴眼泪都比这多。
都十八了,这是真把他们当小孩了啊。
瞿清遥和瞿云松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哪知,就是这两滴酒,直接把瞿云松一个一米八的高个儿给撂倒了。
瞿清遥震惊了。
别人是一杯倒,瞿云松是一滴倒。
梁美娟同样没想到儿子酒量能浅成这样。
看来以后儿子以后结婚,得把他杯子里的酒换成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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